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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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问徐知遥:“你为什么学网球?”

“我不学网球就要去学钢琴了,我可不想弹钢琴。”

陆笙觉得她和徐知遥不可能有共同语言了。

***

再见南风,是他出事三个月后,这一天刚好是六一儿童节。

学校和体校都强制性给小朋友放假了,陆笙没处去,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去了市体育馆。

市体育馆有一个露天网球场,网球场外围是高大的铁丝网做的透视墙,再往外,是一条安静的小路。小路对面是居民区,斑驳的墙面上爬着大片大片的凌霄花,像一朵一朵的火焰在绽放,永不熄灭。

以前,陆笙经常站在这条小路上,看对面网球场上的拼杀。这地方安静而隐蔽,她毫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憧憬和渴望。

今天她再次来到这里,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站在凌霄花下,一只腿微微屈起,足后跟轻轻抵着老旧的墙面,身旁一辆黑色的山地车随意地靠在墙上。他侧脸的线条俊美而优雅,薄唇间咬着一根香烟,香烟的一端明明暗暗的,袅袅地飘起细细的青烟,他的目光便隐在青烟之中。

有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也不去管,只是自顾自咬着烟发呆。

陆笙轻轻叫了他一声:“南风。”

初夏微热的风将这两个字送到了他的耳畔,他轻轻偏一下头,看到了她。然后他拿下烟,说道,“是你。”

“你还记得我?”

“嗯。”

陆笙有些高兴,可是一想到他经历过什么,她又高兴不起来了。她走过去,仰着头看他。

青烟散尽,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他的正脸。

他的头发变得比以前长了,刘海凌乱地搭在额前,眉眼还是细长而漂亮的,鼻梁还是高挺而精神的,只是,右脸上多了一条疤痕。大概两三公分,比肤色稍暗,斜着从后上方划下来,停在颧骨下方。

那条疤痕像一根针一样刺着陆笙的眼睛,她只觉眼睛涩涩的,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南风见她一直盯着他的右脸看,便伸手摸了摸那条疤痕,然后他扯了一下嘴角,轻笑道:“难看?无所谓,我又不靠脸吃饭。”

陆笙红着眼睛问道:“疼吗?”

南风愣住了。他神色复杂,突然抬手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把胸腔内所有的情绪都化作青烟吐了出来。

他随手往墙上按灭了烟,接着眉眼弯弯地望着她,“不怎么疼。”

☆、第 6 章 儿童节的惊喜

南风低头看着陆笙。小姑娘清清秀秀的一张脸,歪扎着一条马尾辫,薄而细碎的刘海贴在额前,发丝细而柔软。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眼底清澈干净,像不染纤尘的清泉。

她穿着半旧的校服,胸前端端正正地系着红领巾,没有背书包。

南风问道:“怎么不去上课?”

“今天儿童节,学校放假。”

“嗯,怎么没人陪你过节?爸爸妈妈呢?”

陆笙便低头不语了。她发现,她可以毫无压力地告诉别人自己的家庭,可是对着南风不行。好像那窘迫的境况会使她成为一只开在贫瘠沙土里的花,干瘦卑微得就要被风尘掩埋。

南风看着她像只无精打采的小鸟一般低着头,他这才发现,她穿的校服不太合身,明显小了一些,手腕和脚踝都露出一大截。

他抱着胳膊,轻轻呼了口气,尽量使声音显得轻松而愉悦:“反正我也很无聊,那么,不如今天我陪你过节?”

陆笙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中全是惊喜。

南风推起一旁的自行车,“走吧,你想去哪里?”

陆笙赶紧跟上去,走在自行车的另一旁,她现在还有点做梦的感觉,头脑晕乎乎的,心情激动难抑,感觉连空气都变得带香味儿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哪里都行啊。”

“不能哪里都行,今天是你的节日,你说了算。”

陆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哦,那要不,游乐场?”还没去过游乐场呢!

“可以,不过今天儿童节,游乐场的人一定很多,你确定?”

“啊?那不去了不去了!”陆笙连忙摆手,“嗯,海洋馆呢?”

“海洋馆的人应该能少一些。”

两人边走边商量,太阳高高地挂起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安静而温柔。微风吹来,墙上的凌霄花在浓密的绿叶间轻轻摆动,像跳动的火精灵。

走出这条小路,南风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山地车停下,然后和陆笙打车去海洋馆。

南风在海洋馆门口给陆笙买了个蓝色的鲸鱼宝宝气球,鲸鱼宝宝的肚子鼓鼓的,憨态可掬。陆笙有点为难地拿着气球:“好像有点幼稚诶?”

南风觉得有趣,忍着笑说,“不许扔掉。”

然后他去售票窗口排队买票。售票窗口前排了不少人,长长的一条队伍,只有南风最为突出,高大挺拔,玉树临风。陆笙站在不远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看了一会儿,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了一下,顿时明了:这么半天了,都没人认出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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