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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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甚伸手挡住他,悠悠说:“不用了,还是我送了,你该干嘛干嘛去,或者你想跟着也行。”转身往地下车库走,丢给苏寻一句“快过来”。

苏寻看了陆程杨一眼,抱着苏小宗跟在苏甚后面,苏小宗趴在苏寻肩头看陆程杨,小声问了句:“妈妈,叔叔最近怎么总是跟着我们啊?”他还不知道这个叔叔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所以一直叔叔叔叔的叫。

其实他问过陆程杨,只不过陆程杨没告诉他,陆程杨觉得“陆程杨叔叔”或者“陆叔叔”都太过生分,还不如让他继续叫着“叔叔”,反正总有一天他要改口叫爸爸的。

苏甚的车从另一个出口开出来,特意绕到陆程杨面前,打开车窗露了个脸,再一踩油门将车开出去。

陆程杨调转车头跟了上去。

“哥,你干嘛呢?”苏寻对苏甚这种行为有些不解。

“没干嘛,想找人喝杯酒罢了。”苏甚勾了勾嘴角,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那辆奔驰。

“你不会又想打架吧?”苏寻狐疑地看向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最后刚出门就打起来了。

苏甚分神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你别管我,喝酒还是打架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舅舅,妈妈说打架是坏事,你不能打架。”后座的苏小宗哼哼叫了一声,上次跟周铭晨打架的事情他记忆深刻,妈妈教育了他好久。

“行,不打。”苏甚随口敷衍着小卷毛。

……

两辆车同时到达苏寻家楼下,陆程杨从后备箱拿出苏寻的行李,苏甚一并接过,淡淡瞥他一眼:“你在楼下等着吧,等会儿一起喝一杯。”

陆程杨看了看苏寻和苏小宗,点头:“可以。”

苏寻没看他,苏小宗朝他挥了挥小手,奶声奶气得:“叔叔再见。”

陆程杨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小小的卷毛很柔软,小家伙兴许是被他揉着脑袋不舒服了,绷着小脸躲开他的手掌,他蹲下身温声对小家伙说:“再见。”

他们上楼了,陆程杨站在楼下往上看,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原本漆黑的窗户透出柔亮的光。

苏甚很快就下来了,看了陆程杨一眼就直接钻进车里,之前他连车钥匙都没拔,很快就启动车子将车开了出去。

陆程杨拉开车门掉头跟上,他不知道苏甚是不是又想找他打架,即使是,他也会毫不犹豫跟上。

两人到了一家私人会所,进了包厢,上了很多酒。

苏甚将一瓶酒放陆程杨面前,冷笑了一声:“寻寻以为我肯定是又想揍你一顿,出门前拉着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打一顿就够了,扯平了。”

陆程杨看了他一眼,皱眉问:“什么意思?”

苏甚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示意他喝酒,陆程杨端起杯子仰头喝尽,然后看着苏甚:“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们家有根这么粗的木棍。”苏甚食指和拇指圈成圈,比划了一下,“那根木棍就是为我而存在的,我妈很早就过世了你知道的吧?那时候苏寻是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小丫头,我爸一个糙汉子把我们带大,我从小到大挨的打数也数不清,可苏寻就跟个小公主似的,我爸连她手指头都没打过一下。”

陆程杨的心慢慢被攥紧,黑眸眯了眯,盯着苏甚,几乎已经猜出他下面会说什么了。

“当我爸看到苏寻的离婚证时,气得暴跳如雷,当下让她跪在地上,拿起那根从来只打我的棍子朝她打了下去,打得那个狠啊……我赶到家的时候,她已经被打得卷缩在地上,抱着肚子快晕过去了。”

☆、第27章

苏甚说完那几句话就没继续了,看着陆程杨突变的脸色忽然笑了笑,语气尽是嘲讽:“怎么?心疼了?原来你还会心疼啊?”

突然拉起一瓶酒往地上狠砸,“啪”的一声,玻璃碎片乱溅,伸手扯住陆程杨的领口,面部有些狞狰地怒吼:“你他妈的原来还会心疼啊,你当初干什么去了啊?她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瞒着家里就嫁给了你这么一个人渣,还怀了个孩子回来,你知道邻居们都怎么说她吗?我爸好好一个闺女就这么被糟蹋了,你说他能不气吗?但你人在哪儿呢?连个名字连个长相我们都不知道,我爸只能把气全撒在寻寻身上,连家都不让她住了,因为怀孕她连份正式的工作都没办法找,只能挺着个肚子跟朋友一起守着家服装店,跟她同龄的女孩子都在干嘛呢?在逛街约会看电影旅游!她却得一个人守着个孩子!她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却碰上了你这么个人渣!”

苏甚越说越激动,看着陆程杨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觉得可笑至极,拳头控制不住往那张脸上打了一拳,又一拳……

过了一会儿,苏甚才揉着拳头坐回沙发上,冷嗤:“果然我还是想揍你一顿。”

陆程杨被狠揍了一顿,却好像没感觉到疼似的,身体上的疼他早已经麻木了,只有心……还在狠狠抽着,只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猩红的眼望向苏甚:“后来呢?寻寻……怎么样了?”

那个时候她正怀孕,却被那样狠打了一顿……陆程杨脑子里浮现出寻寻疼得卷缩在地上的画面,心就像是被狠狠地凌虐了一番,疼得窒息。

苏甚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挺耐打的。她怎么样你现在来关心又有什么意思?”

陆程杨沉默了一下,黑眸猩红地看着苏甚,语气有些卑微:“求你,告诉我。”

苏甚古怪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倒了两杯酒,示意他喝,见他毫不犹豫地仰头喝尽,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良久才慢慢开口:“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了,苏甚回想了一下,从那件事之前,他确实没有一点儿当哥的觉悟,经常逮着机会就欺负一下妹妹,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忽然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担当。

苏寻被打的那天晚上,苏甚正在外面跟客户谈合作的事情,接到苏立军的电话就立刻赶了回去,打开门看到的画面便是苏寻抱着肚子卷缩在地上,苏立军拿着木棍还要往她身上打,苏甚连忙冲上去夺下棍子:“爸,多大的事?你这是要打死她吗?她从小就没挨过打,你怎么能拿打我的力道来打寻寻啊!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份打!”

往地上望去,苏寻已经卷缩着晕过去了,面色苍白如雪,惊得他立刻将木棍扔掉,弯身抱起她,转身对苏立军说:“我先带她去医院,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苏甚抱苏寻下楼的时候,不少邻居都看到了,纷纷凑上来问怎么了?苏甚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爸一个怒气冲冲的电话就把他招了回来。

苏立军也跟着上了车,面色还是绷得紧紧的,苏甚望了一眼被他放在后座的苏寻,问:“爸,究竟是什么事?你把苏寻打成这样,平时你不是最疼她的吗?”

“我平时就是太疼她了,她才这样无法无天,她眼里哪儿还有我这个爸爸!”苏立军嗓门大,中气十足,生气时声音更大。

苏甚皱眉:“究竟是什么事?”苏寻从小就挺乖的,偶尔会做些先斩后奏的事,但都还在苏立军许可范围内,究竟什么事能让苏立军气成这样。

“我让她把毕业证拿出来给我瞧瞧,她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出来,我就进去看了看,谁知那丫头手里正拿着本离婚证发呆!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慌忙把手里的东西塞回柜子里,离婚证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吧?你刚大学毕业的妹妹竟然有离婚证!”苏立军越说越气,大掌拍在车门上,气得直喘气,“我让她把那个东西拿给我看,里面真真切切写了她的名字,而那个男人的名字已经被她用笔划得看不出了,我问那个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她怎么也不肯说,气死我了!”

苏甚惊得差点撞上前面的车,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苏寻这个先斩后奏……不,她压根就没打算说。

到了医院,护士检查时发现,苏寻肩上背上手臂上全是一条条红肿的淤青,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

一个刚大学毕业就带了本离婚证回来的年轻姑娘,怀孕了,这个消息炸得苏立军和苏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男人在病房里坐了一夜,也沉默了一夜。

苏寻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苏立军已经不在病房里了,她望向背对她站在窗前的苏甚,轻声叫了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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