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胭脂故作惊讶道:“掌印大人,属下已在画册上上报了,难道您没看?”
提起那不知所谓的画,王振便来气:“你非要用此等方式汇报吗?”
霍胭脂压了压眼眉,抱屈道:“没办法,属下目不识丁,又不能走开,只能作画传达信息,属下也就只有这画作拿得出手了!”
谁给你自信!
王振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动动脑子,用别的方式来传达? ”
霍胭脂面有难色,嘟囔道:“大人,您这不是为难属下吗?杀人我擅长,动脑……就算了。”
“……”
王振看着眼前这美貌草包,一时无语。
如此无脑又不思进取,难怪被姜家人嫌弃。
霍胭脂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有点累,便逮着王振的心结,有的放矢地劝言道:“掌印大人,你莫要担心,指挥使大人不是说了,人是冯夫人要求带来的!据属下了解,虽然他们和离了,但冯夫人很喜欢这儿媳,想让他们复合很正常,依属下看,冯观只是奉命行事。”
王振有意瞟向隔壁坐席,瞧见姜云初不断讨好冯观,眼含柔波,而冯观一直绷着脸,须臾间,他似乎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可他向来是个多疑有矛盾之人,即便相信,亦忍不住怀疑。
他挑眉看向霍胭脂:“你怎么肯定冯观不会爱上那个女人?”
霍胭脂觉得腰子都算了,可面对主子的问话,不得不毕恭毕敬地回应:“我有感情经历。”
王振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颇为嫌弃地鄙夷道:“你就得了吧!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此时,射猎吉时已到,将士在外击鼓,齐声呼喊三声。
众人纷纷伴随圣驾出外,在太常寺的引领下,一同祭祀,酒洒地,敬天地。皇帝上前挽起金弓,射向远方,仪式便算礼成,皇家狩猎活动正式开启。
贵族子弟们纷纷牵着平日里养护的宝马,背着箭筒,手持长弓,皆面露兴奋之色。
王振瞧见冯观正给黑云顺毛,低声吩咐身旁的霍胭脂:“你去盯紧那个女人,别让她靠近皇上。”
霍胭脂眼眸一冷,低声回应:“遵命。属下会趁机做掉她!”
王振寒了脸:“谁让你杀她?我只是……只是让你监视她!”
他只想铲除襄王府的势力,好独揽大权,姜云初此等微不足道的女子,死与不死,区别不大,可不能因这女人,寒了冯观的心。
“属下遵命!”
霍胭脂暗自松了口气,悄然走开。
王振转身给自己的汗血宝马顺了顺毛,准备到猎场上与冯观再决雌雄,从前的皇家猎场活动,皆是他们二人尽出风头的。
“掌印大人!”
此时,身后传来女子脆生生的喊声。
他转过头,却见路贵妃的胞妹路吟霜正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自己,不悦地绷着脸。
路吟霜打小娇生惯养,自然不会看旁人脸色,上前笑道:“您跟民妇的夫君长得可真像,都把我吓一跳了!”
王振面色一沉,似有杀气。
路秉章吓得赶紧将妹妹拉到一旁,低声警告:“ 缺心眼吧你,说这话。”
他赶紧转过身,拱手替妹妹说情:“掌印大人,霜霜不懂事,说了无心之言,还请恕罪。”
王振看在路贵妃的份上,不欲与其计较,正要冷漠走开,忽地想到一个事。
这女人是姜云初的闺阁姐妹,指不定能从她身上探取真实情报。
遂,他转头,温和地笑道:“没关系,令妹娇憨可爱,挺令人喜欢的。”
路秉章常年混迹欢乐场所,见过形形色色之人,自然察觉这当中的端倪。可涉世未深的路吟霜信以为真。
她凝着这张与江骜相似的脸,仿佛得到了江骜的夸赞,笑不拢嘴:“掌印大人,您也觉得民妇讨喜么?那民妇与姜云初,您觉得谁好?”
王振眯着眼,讨好道:“自然是你!”
路秉章咂嘴,却不敢多言。
路吟霜乐得心花怒放,这还是头一回有男子认为她比姜云初好,且这男子跟江骜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对王振瞬间有了好感,毫无城府地笑道:“掌印大人,您真有眼光!民妇的夫君就没您这般好眼光。”
王振凤眸上挑,有了片刻真实的笑意。
这还是头一回有女子认为江骜不如他。
再次开口说话时,他待路吟霜的态度少了一些冷厉:“ 你家相公怎么没来?”
提起江骜,路吟霜黯然神伤:“他病了,因为姜云初,脑子变得不清醒!”
忆起江骜醒来后叫嚷着去找娘子,不停地臭骂自己,路吟霜委屈得不禁垂泪。
王振贴心地给她递上帕子,这一举动让一直在江骜那里遭受冷遇的路吟霜倍感温暖,对王振的好感更甚。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想起眼前这男人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耐,忍不住向他求助:“掌印大人,您权力大,能不能让薛神医救治民妇的夫君,民妇会很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