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装着项链的盒子安然躺在那里,这个抽屉也明显有被翻动的痕迹,可这个盒子却没被打开过,或者她打开了,可已经不削一顾。
廖敬清把东西重新放回抽屉,看着电脑上的字体不由笑了一下,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闻清打电话,但手指试了好几次都按不下去,她不可能再接他的电话,这种时候要怎么做?之前他想了无数种应对的方式,这会儿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心里很慌,很乱,还有点隐隐地,疼?
那张被扔在桌角的小纸片,像极了他的感情,会不会就这么永远地被扔在了一角……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他怔了一怔,可一看却是林平打来的。林平就是上次陪他一起去酒吧找闻清和沈逸的小平头,他们平时其实很少联系的,除非是和七叔有关。
和七叔有关?
廖敬清马上将电话接通,林平刻板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清哥,刚才七叔出去了,我听福婶说,是约了闻小姐。”
廖敬清眼角一跳,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狠戾,“我知道了。”
他迅速将身上的白大褂给扯了下来,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做着一切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在发抖。
从前不与人交好,与谁都保持距离,只为了有天交恶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到他。
可现在,他早就管不住自己的一颗心了。
——
闻清想过很多种和七叔碰面的场景,但绝对没想到是这么和平的方式,她坐在对方面前,沐浴在一大片阳光里,一个人来人往的咖啡厅。
七叔和她想象的也不是一副样子,他穿着很规矩的半袖唐装,眉毛和头发全都白了。
七叔只叫了一杯温水,对她笑着说道:“本来想约你在茶馆见,可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喝茶,但是我也喝不惯咖啡,年纪大了,一喝还容易睡不好觉。”
闻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这里也有其他喝的,您要不要换杯别的。”
“不用。”七叔摆了摆手,“我想闻小姐也不希望对着我太久。”
闻清便没再和他客套,耐心地等着。
虽然对方看起来和颜悦色,但闻清还不至于真的以为他就是个善人。他能在这个时候约她见面,势必对她的事了解的很清楚,更甚者,他连她查到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果然七叔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很奇怪,敬清为什么要那么做?”
闻清点了点头。
“你不用这么提防我,闻小姐。我承认这次来,就是为了拆散你们,相信敬清早就告诉过你,我很中意他做我女婿。”七叔毫不掩藏地说,“不过这些事就算我不说,你早晚也会查到,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浪费时间。你和敬清早晚要分手,早点知道这些,对大家都好。”
闻清握紧了拳头,她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刚刚才查到的那些东西,已经让她很难负荷了,她真的不知道七叔还会说出什么来。
七叔喝了口水,“敬清和正扬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他们有个爷爷。他们的爷爷将两人从小抚养长大,老人家省吃俭用,还上敬清考上了理想中的医学院,感情有多深厚,想必闻小姐你一定能想象到。”
闻清的喉咙干的发痛,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打算喝一口,可很快就听到七叔说:“可有一天,他们的爷爷,因为吃了有问题的保健品,意外丧命了。”
闻清的手一抖,深褐色的液体尽数泼洒在了裙子上,白裙子,马上被晕染了一大片污渍。
她慢慢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七叔很平静地说:“就是你想到的那样,敬清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闻小姐,这就是事实。你还不愿意离开他吗?”
闻清脑海中被“报复”两个字给填满了,她之前想到廖敬清是在利用她,或者是在骗她,只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可万万没想到,还有——
所以他还想做什么?想玩弄她吗?
她感觉到门口的风铃响了,有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路像是风一样地来到她身边。
她茫然地抬起头,向来意气风发又成竹在胸的男人,脸上难得出现了焦虑的情绪。他深深看着她,嘴巴微微动了动,却只是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闻清。”
第四十一章
周围的一切仿佛渐渐虚化了,两人对视着,胸口明明被千言万语挤压着,可都没有再说下去的理由。事已至此,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是个死结无法解开,谁也没有办法破这个僵局,那道巨大的鸿沟很难跨越。
还是七叔率先打破沉默,他缓缓站起身来,脸上笑意不减,“敬清来了?那我也该走了,你们好好聊聊。”
廖敬清浑身上下都是强忍的怒意,他没有看七叔,所有注意力都在闻清身上。
七叔不以为意地又补充说:“闻小姐是个聪明人,你们俩不合适,还是早点把账算清楚,各走各路吧。”
“各走各路”四个字,像是一记闷棍狠狠敲在了廖敬清脑门上,他看着闻清,而闻清的表情早就恢复了平静。她不再看他,端着面前的咖啡淡定地喝了一口,那冷静的样子,似乎真有这样的打算。
“我有分寸,不劳你老费心。”廖敬清背对着七叔,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他的拳头握得吱吱作响,手背上的骨节都森白骇然。
七叔的眉毛微微一挑,大抵是廖敬清以前在他面前多少还愿意装一下,如今这样直言不讳,令他心中有片刻不悦。但他没说什么,看了眼他俩就离开了,表情里十足地笃定。
笃定这一关,他们过不去。
剩下两人之后,廖敬清反而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他深深汲了口气,“我们谈谈,七叔说的你不要信。”
闻清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廖敬清迎着她黢黑的眼,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闻清一字字地重复道:“谈谈,七叔说的不要信……这些话你早就跟我说过。那时候就料到了会东窗事发,所以提前给自己作好铺垫吗?我该信什么呢?信你?”
他自然是最信不得的,所有谎言都出自他之口,所有梦想都是他给她编织的,然后再一点点撕碎,这样的人,在和她谈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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