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逾越,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未几,她听到了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鼻间的酒气愈甚了些……
他在靠近她。
禇瑶握紧了剪刀的手,自被子下抽出,双眸睁开,她将剪刀抵在了他近在咫尺的脖子上。
此时他离自己极近极近,四目相对,几乎与她眉眼鼻相贴。
他似感觉不到他脖子上的威胁似的,微醺着,温柔地看着她,伸手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阿瑶,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禇瑶怒目瞪着他,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你走开!”
他大抵是疼了,微微皱了皱眉,终于不再是一直笑着了,而是流露出几分伤心的意味:“阿瑶,你为何总是拒绝我?”
“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鱼目混珠,以假乱真,你可知这是灭门的大罪?”
在酒意的驱使下,他终于说了几句真话:“我当然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禇瑶想起他昏迷多日,醒来后不久,就问她腹中孩子的事情。
那会儿他自说自话时,也将她腹中的孩子说成他的。
禇瑶终于觉得不对劲:“我腹中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不是你的。”
他却不信,眼神愈发迷离了些:“莫说气话,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知道,那日我们在丁大哥家中留宿,你没有拒绝我……”
“你在说什么?”他若不提这个,她几乎忘了她曾在丁大哥家留宿这件事,“那晚分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为什么否认?”他不解,兀自想了一会儿才解惑,“你变心了是么?你喜欢上了太子,所以才把我的孩子说成是他的……”
禇瑶万是没有想到,他李代桃僵做这一切的源头,竟是因为误会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我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那晚你喝得极醉,程……”她想说程鸢那晚也在房中,她可以作证,可又忽然担心,万一他去找程鸢对峙,得知这一切是误会之后,他会伤害程鸢……
她不能再连累无辜,上次车夫一事让她看到,现在的陆少淮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下一刻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眼前的他还在等她继续辩解,见她忽然不说话了,便俄而笑道:“成什么?是想说我喝醉了,便成不了事吗?”
他的手扶在她的耳后,拇指抚摸着她的耳朵,余下四指穿入她的发中,眸中溢出危险的情|欲来:“我今晚也醉了,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成事?”
“你敢?”禇瑶将手中的剪刀往下扎了几分,“我会杀了你……”
温热的液体自剪刀戳中的地方沁出,滑落在她的衣衫,渗进她的皮肤上,她不敢往下看,怕见到血色会晕过去,便只牢牢攫住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阿瑶,我开个玩笑而已,”他离开了几分,另一只手迅速捉住了她执剪刀的手。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况且禇瑶不是习武之人,他轻易就制住了她,甩掉了她用来自卫的利器之后,又肆无忌惮地欺了下来。
“那日在甜水铺子,他把你拦在厨房里,亲的你哪里?”他的手指挑拨着她的耳垂,“是耳朵,脖子,还是……”
他的指腹探上她的唇。
“陆少淮,”她颤抖着哀求他,“别伤害……我们的孩子……”
她害怕他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只能违心撒谎,骗他放过自己。
他也终于不再为难她,直起身子,眉眼间云销雨霁,尽是欢喜:“好,听你的,我什么都不做,你不要害怕……”
暗夜中,有人一身夜行衣,躬身贴于墙角下,直到屋内再无声音传来,才悄悄退去。
夜行的暗卫躲避着院儿里值守的护卫,矫捷跃出院墙,与洪杉汇合。
洪杉早已急不可耐地等候多时,见他终于回来,忙问道:“可见到褚娘子了?她怎么说?”
“虽然没有见到褚娘子,但我听到她和那位殿下说话了,”暗卫道,“她喊那个人……陆少淮……”
第80章 医治
“陆少淮?”洪杉惊诧不已, “怎么是陆少淮?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暗卫道:“陆少淮当初出事的时候,你和程鸢都在褚娘子身边,有件事情你们应该不知道, 其实那时候我们并未找到陆少淮的尸体, 只在河中捞到了他当时穿的衣服和一些配饰……”
洪杉确实不知竟还有这样一件事:“既没找到尸体,为何断定他已死?”
“事发之地有打斗的痕迹和很多鲜血, 再加上找寻许久都找不到他,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已经死亡……”
“如此说来, 他那时根本就没死,”洪杉倒吸一口凉气, “莫非那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策划这桩狸猫换太子之计?”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京都的这位太子殿下是假的, 眼下最要紧的, 是尽快救治真正的太子殿下……”
洪杉将裴湛如今的住处告诉他, 叫他连夜调集暗卫速速前去护驾。
明日是柳太医出宫为程鸢复诊之日,洪杉会在邸馆等着他, 而后想办法带他去绥州为太子殿下医治。
如此兵分两路, 分头行动。
洪杉悄悄回到邸馆时,程鸢正在房间里等他,问他是何结果。
他将今晚探知的真相告诉了她, 程鸢怔了好一会儿, 才道:“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心机深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