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找到关于我哥哥的线索了?”她迫不及待地问。
裴湛低头看到她光着的脚:“孤叫你开门你不开,一提起你哥哥,你倒是连鞋子都不穿就来开门,地上不凉么?”
“不凉……”砖下都引了温泉活水,地面温温的,一点也不寒凉。
她将裴湛拉进房内,取了火折子去点灯的功夫,他就钻进了她的被窝里,还往里面挪了挪,给她留出半张床的位置。
大病一场后,脸皮肉眼可见的厚了几分。
褚瑶挨坐在床边,无奈道:“殿下,我如今怀着孕,殿下就不怕过了病气给我?”
裴湛自是考虑过这个问题:“孤问过柳华了,孤发热是因为伤口感染所致,不会传染给旁人。再说你早上都亲过孤了,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不觉得太晚了么?”
褚瑶白了他一眼:还有脸提早上的事?
不过眼下不是与他赌气的时候,难得又有了哥哥的消息,褚瑶急切问道:“殿下,我哥哥的事情又查到什么了?”
他掀开被子,示意她进来说话。
褚瑶坐着不动,他便看着她不说话,一副逼让她再次破防的架势。
果真是个心眼小的,昨晚她才说过那些避防的话,今天他便逼她一而再的打破防线。
褚瑶惦记着哥哥的消息,只得顺从,栽进了他张开的被子里。
他心满意足地将人搂住,这才说道:“孤前些日子找到你哥哥所在的杀手组织的中间联络人,打算让他安排一场刺杀,并特意强调要他调弓箭手参加,届时对方若是能安排你哥哥出来,孤便找人留住他……”
“殿下要刺杀谁?”
“上次是谁刺杀孤,孤自然要还回去……”
“陆少淮那次吗?”褚瑶心中一动,“殿下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嗯,孤去绥州那日,裴易也曾出现过……”
“所以是三皇子安排的杀手?”
“裴瑞惯喜欢用他做刀,杀手是他买的不错,但是这笔账,要先找裴瑞算一算……”
“所以殿下是打算,安排杀手刺杀二殿下?”
“嗯,也算一举两得,既能教训一下裴瑞,又能将你大哥引出来……”
“殿下有多少成算?”
“既是孤买人行刺,刺杀的地点自然由孤来定,届时提前安排人埋伏在那里,活捉你大哥的成算……大抵四五成是有的……”
褚瑶有些担忧:“成算这么低啊?”
“那些杀手是卖命的,嘴里都咬着毒|药呢,孤总要先确保你大哥的安全,”说到这儿,裴湛问她,“你可有什么信物,是只有你们兄妹知道的,且能拿给他看的,叫他莫要轻易咬毒自戕。”
褚瑶想了想:“我父亲过世之后,家中愈发清贫,哪有什么像样的信物与他相认呢?”
“你再好好想想,或是他曾送过你的礼物,或是你们曾经一起玩过的小玩意儿,又或是……你们都爱吃的东西……”
褚瑶立即想到了:“糖葫芦可以么?”
“糖葫芦?”
“嗯,小时候家里穷,零嘴不多,爹爹还在时,月底结了工钱,偶尔会给我们买糖葫芦吃,那是我们小时候吃过的最好吃的零嘴了……”
“这样啊,”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愈发搂紧了些,“那便用这个试试吧。”
此时两人都不算困倦,裴湛今日因病躺了一整日,褚瑶也窝在房间中没怎么出来,瞧着彼此都不困,又聊了一会儿安康郡主的事情。
褚瑶从他口中得知,他原来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派人调查她的身世了。
褚瑶问他为何会对安康郡主的身世生疑?
他解释说,倘若宋时微真的是靖南王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亲孙女,论人之常情,理应把她留在家中多疼上些时日,怎么会刚找回来没多久,就送到京城里来?
先前也曾想过,靖南王是以此来表忠心,将疼爱的孙女留在京城做人质,免去皇帝去他兵权在握的猜忌,可是父皇才御极没多久,近几年是绝对不会动摇靖南王的地位,他理应也知道这个道理,又何必忍受骨肉离别止痛,非要将人送来?
如今只查到她身份确实有存疑的地方,还需搜寻些人证,日后才好拆穿她。
“这算是欺君之罪吗?”
“嗯。”
褚瑶吸了一口气:“她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呢?”
“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假的……”他叮嘱褚瑶,“这件事情孤本不想告诉你,如今你知道了,切记不要对任何人说,免得打草惊蛇。”
翌日难得清闲,裴湛叫洪杉去外面想办法采买了一些红果、金桔和糖霜回来,拉着褚瑶一起进厨房,说要给她做糖葫芦吃,弥补她幼时不能经常吃到糖葫芦的遗憾,惹得褚瑶又感动又想笑。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做糖葫芦的经验,熬制的糖水不是火候不到挂不住,就是火候太过成了白霜……
正忙得热火朝天之际,洪杉却进来禀报,说安康郡主过来了。
裴湛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她来作甚?”他才哄得褚瑶开心,她便来添堵,真是晦气。
“说是得知殿下病了,特意来探望,如今人就在厅堂里坐着……”
“不见,”裴湛冷着脸道,“叫她回去。”
洪杉也不待见那位安康郡主,听见裴湛如此说,便立即出去回话,不消半刻钟的时间又回来了,说是安康郡主不肯走,非要见他一面才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