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2 / 2)
人家既然提了东西上门,总不能办酒席的时候不请人家吧?这样一来,韩家要邀请的客人顿时翻了好几番,无奈之下,一家人只能重新商议,最终决定在腊月初四的时候办一次正式的酒席,以宴请乡里乡亲们。
之所以选了这个日子,主要是因为十月太匆忙,而十一月小年又要待在县城,所以才把办喜事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初。
这个时候农村没什么要忙的,大家都在准备过年,日子好,又有气氛,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转眼间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办喜事的这一天,因为需要宴请的宾客太多了,韩家索性又摆起了流水席。
韩度月对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所以就算韩青梅这个当家的被困在新房里出不来,家里的一切也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韩家院子里显得十分热闹,来来往往都是来道喜的客人,屋子里却是另一番光景了,韩青梅已经换好了喜袍,也上好了胭脂,正在由专门从镇上请来的妇人梳头,一面梳,妇人的口中还念念有词。
☆、第374章
“这……我也不是第一次嫁人了,需要弄得这么讲究吗?”韩青梅从前也嫁过人,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次似乎格外紧张,手心里都湿了。
韩度月抽空过来陪着韩青梅,见对方露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禁笑道:“娘,你忘了之前李叔叔说的话了?虽说你们都喜欢平平淡淡的,但该有的礼数可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你这丫头,外头那么多客人,你窝在我这里做什么?”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当着孩子的面做新嫁娘,韩青梅觉得自己羞都要羞死了。
韩度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见证亲娘的婚礼,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娘,外面的事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吧。我这不是怕你紧张,所以才过来陪着你的嘛,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韩青梅抿了抿唇,手心攥着的帕子都是湿的了。
韩度月抿着嘴偷笑,心情显然很好:“娘你放心吧,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你这丫头怎么还说?”也不知是不是脸上涂了胭脂的缘故,韩青梅的脸上都快红透了。
韩度月往窗外看了一眼,故意叹了口气道:“我刚刚看到李叔叔在和新村长喝酒呢,真没想到李叔叔好像还挺能喝的,一下子就喝了三碗酒。”
庄老爷子走后,村里很快便选出了新村长,只是这新村长和韩家也不算熟悉,这次能来也算是给自家面子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要是喝醉了可怎么办?”韩青梅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来,连害羞都顾不上了,她想转头往窗外去看,又因为正在梳头发不敢乱动,只能对韩度月叮嘱道,“小月,你快出去看着些,叫他别喝太多酒了。”
看着韩青梅担心的样子,韩度月更乐了:“娘,我话还没说完呢,李叔叔他喝的是果酒,还是家里留下的最淡的那种,就算再喝三十碗估计都喝不醉呢。”
说完这话,韩度月还故意眨了眨眼睛。
韩青梅这才反应过来闺女这是故意打趣自个儿呢,顿时又羞又气,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你这丫头,倒是编排起我这个做娘的来了。”
“我哪敢啊,我来可是为了帮李叔叔传话呢,”韩度月摆了摆手,也不再继续打趣,这才帮李昊传话道,“李叔叔让我和你说,他估计还要在外面招呼很久,叫你不要在这里干坐着,待会儿吃些东西,好好歇歇也成。”
这连头发都还没梳好呢,那边李昊就开始担心韩青梅太累了,这话或许不会真的让韩青梅放松下来,但却让人觉得十分窝心,就连韩度月都快被感动了。
“娘,李叔叔对你可真好啊,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韩度月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曾为这件事担心过。
韩青梅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把人往外赶:“你快去招呼客人去,今个儿家里可来了不少人,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那我就出去啦,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就行了。”韩度月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出去呢,现在自家和韩青梅娘家那边没有任何来往,也就没人来陪她,自己作为女儿总要多陪着韩青梅的。
只是方才她从窗口看到宋大在往屋里看,估计是出了什么事,这才起身离开。
韩度月一出门,宋大就迎了上来,韩度月见他脸色有些古怪,忙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小姐不是让我们多注意着江家那边嘛,今个儿江家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动静,但我好像看到江家老三往这边来了。”宋大虽然对曾经对事情不是太了解,但至少清楚江家和韩家但关系。
韩度月之前是担心江家的人会再不要脸地往前凑,所以才让宋大多注意些,却没料到江家其他人都没来找事,江守仁反倒来了。
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接受不了自家娘亲再嫁人,想来抢人不成?
韩度月微微眯起眼睛:“他现在在哪里呢?”
“就在咱家门口不远处,有一会儿了,但是也不见他过来。”宋大如实道。
“走,咱们过去看看去。”说着,韩度月已经抬脚往外走去,今个儿是自家的大喜日子,可不能让人给搅合了。
一走出院门,韩度月就看到江守仁正缩着头站在距离韩家家门不远处的杨树下,不时地朝这里张望。
见到韩度月,江守仁的头似乎猛地抬了一下,脚下也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缩了回去。
这样的江守仁让韩度月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当初他能稍微不那么懦弱,对韩青梅、对这两个孩子能多哪怕那么一丁点儿的维护和保护,能多那么一丁点儿反抗的勇气,就算只是嘴上说说也好,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可惜他没有,什么都没有,让人连想给他机会都找不到理由。
这样的人啊,说他坏,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坏;但要说他好,似乎又有些说不出口啊。
韩度月一步步走向江守仁,看着他越来越局促,脊背越来越弯曲,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打算好的质问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没把江守仁当成自己的父亲,但其实也没把他当成自己的仇人,说到底,这不过是个懦弱的可怜人罢了。
“江家三叔,你怎么来了?是想来讨杯喜酒喝的吗?”韩度月的声音有些温度,但江守仁听了,却忍不住浑身一抖。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江守仁局促地摆了摆手,嗓音有些沙哑,他搓了搓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来,“我知道青梅今个儿成亲,所以就……小月,你能帮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娘吗?”
韩度月看着江守仁粗糙掌心上躺着的还算精致的小盒子,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小月,你……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旁的意思,我就是想来道个喜,真的,”以为韩度月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江守仁忙局促地解释起来,“我知道自己早就配不上青梅了,也不敢再有旁的心思,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来打搅你们过日子的,我就是想……青梅她毕竟要嫁人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韩度月几乎没听清,但却清楚感觉到了江守仁语气里的悲凉和无力,大概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否则也不会这样缩着头、弓着背了。
看着江守仁这副样子,韩度月莫名地又有些气愤:“江家三叔,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的懦弱和无用啊!”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江守仁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韩度月,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只能重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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