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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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感谢自媒体。”方谨似乎觉得非常有趣,说:“我来之前已经买了几个营销号,半小时之内没有我通知的话就把这段录像放网上去,你猜能不能上热搜?正好帮你真刀实枪好好红一红。”

王宇紧紧抓着那个手机,用力之大,甚至连指关节都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你疯了……你想拖着我一起死,总裁他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在他悚然的目光中,方谨却出人意料地很平静,他甚至叹了口气:“你不明白我的意思,王主管。”

“你死或不死不是重点,但我如果这样活下去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久,不是仅仅这两段录像的问题。”

“你从两年前当上安保主管开始,就陆陆续续从集团内部各方面获得大量好处,并利用权限把黑钱通过顾总的账户洗去海外。这件事情你做得很隐蔽,但如果顾总彻底清查自己的账户也一定能查出线索,尤其你去年五月以投资形式洗走的七百万,以及今年用信托基金转走的一千多万……”

王宇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直知道,”方谨淡淡道,“这两年来在暗中为你提供掩护的,都是我。”

王宇彻底僵在了那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因为权限高,他是可以接触到总裁私人账户的,利用顾名宗的渠道来洗他自己的黑钱也确实有操作性——是,虽然顾总很可怕,集团内部任何风吹草动都很难瞒住他那双眼睛;但他的个人账户那么多!他每天的资金流动超过上千笔,怎么可能就偏偏一眼抓住自己?

王宇一开始也担心过,勉强用“我并不是拿顾总的钱只是借渠道洗我自己的钱”来自我安慰,但渐渐他发现,确实没人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一连几笔都悄无声息淹没在了庞大的资金流动中。后来渐渐他胆子大了,就想洗两笔大的就彻底收手不干,这才有了去年的七百万和今年的一千多万。

然而他没想到,原来自己一开始就犯在了方谨眼皮底下。

而方谨从没出声,只不动神色地纵容他,一步步养大他的胃口,直到最后一把将所有证据全摊开在他面前!

王宇暴怒道:“总裁对你哪里不好,你非要背叛他?!”

方谨在王宇的逼视中沉默了一会,ktv光线昏暗,电视屏幕的荧光从一侧映来,在他俊秀的侧脸上勾勒出奇异的光影。

他半边脸便在荧光中十分清晰,另外一侧,则隐没在深深的黑暗里,连瞳孔深处的微光都冰冷幽森。

“不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理解我的,王主管,就像我也无法理解你。但我们本来也就不需要互相理解,你只要知道我从来都没真正臣服过,因而也谈不上背叛就够了。”

方谨声音中有种慑人的冷静。

王宇胸膛急促起伏,喘息半晌后才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ktv里一片沉寂,许久后王宇抓起手机,缓缓递上前:“这个还给你。”

方谨伸手去拿,就在那一瞬间,王宇却突然抓住他手腕反拧,紧接着另一只手便向他咽喉抓去!

——这一下简直带着厉风,刹那间袭到近前;以王宇能徒手把手机屏幕捏出龟裂的力量,只要抓住,几秒钟就能把方谨的咽喉活生生捏碎。

然而电光石火间,方谨伸手拔枪,王宇霎时一顿!

冰冷的枪口正死死抵住他额头。

王宇眼皮狂跳,冷汗就这么刷地流了下来。

“……你从哪弄来的枪?”

方谨整个人陷在沙发靠背里,一手举枪稳稳抵住,扣着扳机的手指稳如磐石:“偷来的。”

王宇半举起手,被枪口抵着缓缓退回自己的座位,只见方谨眼底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我要偷东西还真挺容易的,你信不信?要不亲身试下这枪是不是玩具?”

当然不是玩具,王宇练枪练那么多年了,真枪假枪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而且方谨拿枪的姿势很正,虽然比不上像他、像顾大少那样玩射击的老手,但肯定也下功夫调整过,不是随便掏把枪出来唬人的。

王宇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料正被汗一丝丝浸湿。

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我在道上混了那么久,那么多生死关头都走过来了,现在却能被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拿住。

然而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顾名宗总裁曾经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古怪的期许,和毫不掩饰的、不合常理的期望,恍惚间有股颓然和挫败感从内心油然而生。

“……你不如杀了我比较痛快,”他终于嘶哑地开口道:“叫我背叛顾总,被发现了会死得比现在还可怕,你不如立马就给我一个痛快。”

方谨却微笑起来:“活着多好,谁叫你死了?”

他收回枪,只将枪口隔空对着王宇,悠闲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不需要你真正去干什么背叛顾总或暴露自己的事,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等出了这个门就当你我没见过,你照样是顾家财阀的安全总管。那些录像的源文件和洗钱相关证据我也都交给你,同时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千万……”

王宇心下惊疑,却只听方谨继续道:“……总之你只要回答我几句话,之前种种一概勾销,之后你拿到丰厚的报酬,足以金盘洗手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生,怎么样?”

“……你从哪搞一千万?”王宇警惕问。

方谨反问:“我连你用顾名宗的个人账户洗了几笔钱都知道,我搞不来一千万?”

王宇在枪口下吞了口唾沫,喉结剧烈上下滑动。

他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答应,是肯定走不出这道门的。

暴起反抗?杀了方谨?

但方谨杀了他未必要赔命,他杀了方谨却肯定是要死的!

挣扎的时间每分每秒都那么漫长,王宇的汗顺着脸颊一滴滴流到下巴。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动,声音因为咽喉肌肉紧张麻痹而显得有点怪异:“你到底想问什么?”

方谨眼神从容不迫,稳定得可怕,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最终妥协的结果毫不意外。

这种姿态其实更加深了王宇的愤怒和挫败,然而在对方坚冰般毫无破绽的态度面前,他其实也无计可施。

方谨一手持枪,一手打开手机调出图库,轻轻将屏幕上的一张老照片推到王宇面前——这张照片以某著名私立妇产科医院为背景,上面有五个人,左右边各一对男女都紧紧挨着,只有中间那个男人略显孤立,没什么表情地直视着镜头。

方谨指着中间这个男人,简洁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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