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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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贵觑着这个空来了林杏这儿,来了听见柳嬷嬷说正睡着,成贵心里这个不平衡啊,万岁爷哪儿烙饼似的一宿没睡,这位倒真睡得着。

在明间里等到日头都老高了,琢磨这位再不起,万岁爷哪儿都下朝了,让柳嬷嬷进去叫。

林杏早知道成贵来了,从天不亮就那么大声说话,自己也不是聋子,能听不见吗,只不过是想起他昨儿干的事儿,心里都不爽,就晾了他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洗漱了走出来:“大总管今儿怎么这闲在,一大早的就跑咱家这儿喝茶来了。”

成贵也不绕弯子了:“我的林公公哎,您这性子也使的差不多了,昨儿那事儿要是换个人试试,这会儿早推出去斩了,哪还容您睡个踏实觉呢,就是得寿那奴才,万岁爷也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过去了,这不就等于给了台阶吗,这万岁爷都给了脸面,咱总得兜着吧,要是把万岁爷撂旱地上,那可不知多少人要倒霉了。”

林杏喝了口茶:“咱家可没瞧出万岁爷给奴才台阶了,不瞒大总管,昨儿夜里,咱家还等着慎刑司来拿了我去问罪呢,反正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早死早投生的也好,省的弄这么个不上不下的身份,想过两天舒坦日子都不行。”

成贵真想说你就是再投生,也没这辈子的好命,把全大齐的女子都摞到一块儿,万岁爷也见得能看上一眼,可就小林子怎么也看不够,一时一刻见不着,心里头都想。

自己先头还想劝万岁爷雨露均分,可瞧这意思真不敢开口啊,只怕自己一开口,万岁爷一恼,就把自己发落了,偏偏这位得了便宜还卖上乖了。

成贵:“小林子你是个聪明人,别管心里有过什么想头,也都过去了,如今你跟万岁爷这意思,也就差个位份的事儿,咱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饶你再聪明,只要在宫里一天,也得指望着咱们万岁爷不是,把万岁爷得罪苦了,有您什么好儿,万岁爷如今给您递了梯子,您就顺坡下驴得了,真闹的太拧了,可不好收场,万岁爷昨儿晚上一宿没睡,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要不是心里过不去能这样吗,得寿的事儿,万岁爷不追究了,您再上赶着过去说两句软话,不就过去了吗,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任成贵说破了嘴皮子,林杏也没见松动,反倒冷笑了一声:“大总管还真不嫌累得慌,昨儿不是大总管把得寿派进来,能有这档子事吗,我林杏再不济,也得有点儿脾气吧,皇上昨儿一翻脸,拍桌子瞪眼摔家伙的走了,咱家多大脸啊,还得上赶着过去说软话,大总管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如赶紧踅摸几个绝色的美人,往万岁爷被窝一送,就齐活了,至于咱家,用不着大总管操心。”

成贵有些傻眼,没想到这位竟是这么个硬脾气,之前瞅着挺会看眼色的,怎么这成了事儿,反倒越发死轴梆硬了呢。

见这位怎么也劝不明白,只能讪讪的回去了,进暖阁的时候,就见万岁爷正在案头批折子,脸色瞧不出喜怒。

成贵正琢磨怎么料理这件事儿,皇上忽然开口:“她不肯来。”

成贵吓了一跳,忙跪下:“老奴罪该万死。”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小林子要真是这般好说话儿,也不会跟朕闹这一场了,成贵,你说刘玉倒是有什么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的,左不过一个太监罢了,难道她还真喜欢不成。”

成贵低声道:“这人都讲过缘分,奴才听说小林子在洒扫处的时候,跟刘玉水火不容呢,后来刘玉跟着她去了御药房,估摸是患难见真情了。”

“放你娘的屁,跟一个太监见什么真情。”

成贵一哆嗦:“奴才失言,想来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不一定有什么私情,就是在一起待的时候长了,总有些情分,后来刘玉又死了,这情分就留在心里了,万岁爷对林公公这般好,等日子长了,自然就丢开了。”

见万岁爷没吭声,知道自己的话,万岁爷听进去了,松了口气,两人这么着总归不是法儿,那边儿不服软,就的万岁爷自己下台阶了。

如今成贵算看出来了,万岁爷只怕也放不下林杏了,往后自己还是消停点儿,留条老命颐养天年吧……

第80章 变态抽风了

趁着有日头不算太冷,林杏去了御药房一趟,过去自己住过的院子,如今归了万全,院子的大致格局没动,还是原来的样子,让林杏颇有些怀念。

万全笑眯眯的迎了出来:“今儿什么风把林老弟给吹来了,快请进,请进。”让到了里头。

如今万全可不敢提吃酒赌钱的事儿了,万岁爷可盯着呢,除非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不然,还是少往上头找的好。

东拉西扯的唠了几句,才弄明白林杏是要挖墙根儿埋的坛子,忙让林鼎叫了俩小太监顺着竹根儿底下掘了一通,掘出两个坛子来,一坛子是刘玉积的梅花雪,一坛子是去年酒醋房的翟大用送给自己的玉泉春,刘玉怕走了味儿,就埋在了竹根下,后来事一多就忘了。

万全瞧了瞧那坛子道:“这可是三十年陈酿的好酒,只不过陈酿劲儿大,不可多饮,林老弟还是悠着点儿,喝多了可不舒坦,咱家这儿泡了些药酒,补身子,壮筋骨,昨儿还说给林老弟送几坛子过去呢,今儿正好。”叫林鼎去搬了过来,送着林杏出了御药房。

瞅着林杏没影了,林鼎低声道:“二总管,如今万岁爷可在林公公院子里歇着,回头瞅见您泡的药酒,岂不麻烦,那酒里可放了几只上百年的老山参,更别提鹿茸海马了,万岁爷要是瞧见只怕不好。”

万全瞥了他一眼:“水至清则无鱼懂不懂,这个道理万岁爷比谁都明白,咱家这是借花献佛,借着林公公的路子给万岁爷送礼呢,这送礼可有学问,不能瞎送,得送到褃结儿上,才有用,您没见孙济世最近给万岁爷配的御药都是助阳养肾的吗,说起来,林老弟还真有本事,咱万岁爷之前那个冷性,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招寝一回,即便招寝,也不过应付差事,草草了事,就让太监把人送出来了,如今到了林公公这儿,整个变了个人,成宿成宿的折腾。”

林鼎脸有些红:“您老可别哄奴才了,万岁爷跟林公公关上门干的事儿,您老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您老在外头掐着钟点了了。”

万全嘿嘿一乐:“说你小子没见识吧,还不承认,咱万岁爷是天子,那一行一动,吃饭拉屎都有太监一笔一划的记着呢,更何况房事,你当敬事房是干什么吃的,万岁爷一晚上干几回,每一回多长时候,那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咱家跟敬事房管事是换庚帖的兄弟,有什么事儿瞒得过咱家,你当孙济世做什么紧着开助阳养肾的药,就是怕万岁爷折腾的太狠,掏空了身子,咱家这药酒送的正是时候。”

林鼎:“您老莫非惦记着荣升大总管呢。”

万全嘿嘿一笑:“咱们当奴才的虽不能跟外头那些当官的比,好歹也得有点儿追求不是,咱们御药房大总管可空着呢,要总这么空着也还好,就怕哪天忽然来一位,咱家这些日子不白忙活了吗。”

林鼎:“您老就放心吧,凭您跟林公公的交情,咱们这御药房的大总管就没别人的份儿,要说您老还真有前后眼,一早就跟林公公套上交情了。”

万全嘿嘿一乐:“你小子知道什么,当初咱家一见林公公就知道是个能人,那聪明劲儿,就你这点儿心眼子,十个加起来都比不上林公公一指头,只可惜这位是个太监,要是姑娘,这般得圣宠,生个皇子早晚能成大事,可惜可惜啊。”

林鼎也觉得可惜,心里更羡慕,做奴才能做的比娘娘还体面,也就只有林公公了,别人想都别想:“说起来,林公公弄了那么多酒回去做什么?”

能干什么?喝呗,林杏觉得酒真是好东西,能让人忘了所有烦恼,尤其这玉泉春陈酿,入喉有些辣,再品却有种香醇甘美的味道,喝下去觉得浑身都热乎乎的,微侧头见窗外簌簌的雪影,猛地跳下地往外走。

柳嬷嬷急忙:“外头落雪了,公公这么出去着了寒可了不得。”忙拿斗篷要给她披,林杏挥挥手:“我不冷。”

事实上,林杏还觉得热呢,提了桌上的酒壶就晃了出去,柳嬷嬷拿着鞋追了出来要给她套上,好容易套上了,林杏往廊凳上一坐,就给踢了老远,推开柳嬷嬷:“你让我清净一会儿,老在跟前晃的我头都晕了。”

柳嬷嬷没辙的道:“咱们女人家身子娇弱,最怕受寒,这寒冬腊月的,您穿的这么单薄,受了寒可怎么好,您体内的寒气好容易祛出来,这么一冻岂不又坏了。”

林杏却不理她,靠在廊柱上仰脖喝了口酒,忽然想起那年跟刘玉跳舞的情景,踩着廊凳一用力跳到了院子里转了圈,举了举手里的酒壶低低念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念完自己笑了起来,不应景,不应景,今日既无花也无月,只有这漫天的风雪。

柳嬷嬷知道这位醉了,刚要把人拖回来,就见万岁爷从外头走了进来,吓的脸都白了,忙跪下请罪:“奴才没伺候好姑娘,请万岁爷降罪。”

皇上看了林杏一眼,挥挥手:“都下去吧。”

林杏看见他乐了,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朱三儿你来了。”

成贵汗都下来了,这位真是喝醉了,朱三儿都出来了,万岁爷是行三,可就算先帝爷也没这么叫过啊,这位真敢啊,真想看看这会儿万岁爷是什么表情,却又不敢抬头。

刚一进来就瞄了一眼,就忙低下去了,虽说已经知道林杏是女的,可平常林杏仍然穿着太监的服饰,倒不觉得什么,今儿这位穿着浴衣就出来了。

浴衣顾名思义就是洗澡的时候才穿的衣裳,大都是雪缎裁剪而成的,宽宽大大,根本遮不住什么,刚一进来就见这位青丝披垂,衣领松散,露出半截膀子,连鞋都没穿,微一走动都能看见雪白的腿,看了一眼成贵心里直念佛,这位真是个尤物啊,怪不得万岁爷这么放不下呢。

皇上的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膀子上暗了暗,微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就往屋里走。

林杏却踢蹬的闹起来:“不进去……”

皇上低头看了她一眼:“好,不进去。”抱着她坐在廊凳上,把自己的紫貂披风卸下来裹子她身上。

林杏把手里的酒壶递到他嘴边,也不管皇上喝不喝,直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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