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通州之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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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农夫的老婆先走出来沏上了茶水,农夫家里的茶当然是劣品,不过斥候们倒不在意这些,如果有资格享受谁愿意来当兵呢?军人就是要打仗的,而斥候吃的苦远比普通士兵多,逼急了连雪水都喝过,何况眼前的还是茶水!

在那农夫的老婆跑进厨房,点燃了灶台后,一个斥候闲着无事也跟了进去,想看看能给自己准备什么吃的,时间不大,厨房中响起了喝骂声:“操!大人给你们钱让你们准备好吃的,就给老子准备这东西?你们想死是不是?!”

关盛志心情本来就不佳,听到斥候在喝骂人,不由勃然大怒:“哪个兔崽子在那里大喊大叫的?!天威军军规第七条是什么?不许扰民知不知道?我看想死的是你,给我滚出来!”

那斥候连忙跑了出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满脸委屈的说道:“大人,您给他们钱,让他们准备吃的,可他们准备的是什么?是豆饼!”说完,那斥候伸出手来,手中握着的正是一块豆饼,这东西是战马的饲料,也难怪那斥候发火。

农夫的老婆跟了出来,陪笑道:“军爷,这东西用水泡开煮着吃,可是很香呢。”

“你他妈的还挑肥拣瘦!给我滚一边凉快去!今天中午饭你就别吃了。”关盛志说完转向那老婆子:“老乡,你不用害怕,别管他,今天我还就吃豆饼了!”

那斥候暗叹自己倒霉,触了大人的霉头,他什么也不敢说了,乖乖的走到角落里蹲下,其余的斥候互相挤着眼睛,没人说话。

那农夫的老婆一口一个“多谢军爷”,转身向厨房走去。

关盛志长吸了口气,低声嘀咕着:“这帮兔崽子,还挑起豆饼来了,老子小时候还巴不得能天天吃豆饼呢!当了几年兵还当娇贵了……”说到这里,关盛志突然愣住了,双眼爆出寒芒,大喝道:“你给我站住!”他的眼睛凝视着那老婆子的背影。

关盛志的喊声极为响亮,那老婆子吓得几乎坐到地上,而斥候们则一起站了起来,手牢牢握上了剑柄,不机灵的人根本无法当斥候,从关盛志的喝声中,他们都听出有不对劲的地方。

关盛志大步走过去,从那老婆子手中抢下了豆饼,仔细观察。战马是娇贵的,必须要有粮食供着,才不会掉膘,而豆饼相比起其他粮食来,有便于运输不易变质的好处,所以各国军队都用豆饼来做战马的饲料。问题在于,这家人的豆饼是从哪里来的!从硬度和颜色上看,这和军队用的饲料没有差别,绝不是自己家人做出来的,关盛志小时候看过父母做豆饼,百姓们做豆饼是为了吃,而军队做豆饼是为了利于运输利于储藏,其间的质地相差很大。

“这是从哪里来的?!”关盛志的声音转冷。

“这是……这是我们自己家做的。”那老婆子明显惊慌起来。

关盛志冷笑一声,游目四顾,用有心的目光观察,一下子就找出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关盛志推开那老婆子,大步走上前,牛栏中拴着一只小牛,可是栏角堆着的,却是一堆马粪,关盛志用脚踢开粪堆,里面赫然还是潮湿的。

“你家里还养了马?养了几匹?马呢??”

这时,斥候们已经配合默契的站在了院子的四角,还有人站在栏杆上悄悄向外观看,而那个农夫则被斥候抓了出来,扔在地上,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被赶了出来。

“军爷,小人家里没有马啊……”那农夫吓得手足失措,哭叫着。

“没有马那马粪是怎么回事?”关盛志精神大震,走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农夫的衣领:“这豆饼又是哪里来的?”

“马粪是小人在村里拾的,豆饼……豆饼是小人做的。”

“放屁!”关盛志一脚把那农夫踢倒,抽出长剑贴着那农夫的脖颈刺到地面上:“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全家!给我说!豆饼哪里来的?”

“偷的偷的,是小人偷的!”那农夫怪叫起来。

“哪里偷的?”

“是……”

斥候们识相的一起抽出长剑,威吓道:“快说!”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凶光,很是吓人。

“是小人从军爷那里偷的,别杀我。”那农夫再不堪恐吓,眼泪都流了出来。

“军爷?你开始不是说你没有看见过当兵的么?”

“军爷,那些军爷说我们要是乱说话,他们要杀我全家啊……”农夫哭叫道。在战乱的年代,民不如草,幸好两支军队都是本国人,如果是异地作战的话,为了保证消息不走漏,这个村庄早就被屠杀一空了。

“老乡,你别害怕。”关盛志放缓了口气,随后又掏出两枚银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这钱就属于你了。”关盛志让那农夫不紧张,可他却满脸紧张,这消息实在太重要了。

战争中没有小事,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也可能扭转战局,关盛志这一次只是源于不忿,比计划多走了三十里而已,可谁又能想到这三十里路却成了天威军的救命稻草!

关盛志问得很详细,士兵的铠甲旗帜人数战马数量都问了个透彻,当然,那农夫的解答很模糊,比如问起人数,那农夫只是说很多很多,具体有多少,他却说不出一个数来,不过关盛志觉得自己了解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关盛志让那农夫找出了两套衣物,随后带着斥候们离开了瓦亭村,这个重大的消息必须尽快传回去,众人再不爱惜马力,拼命抽打着战马,向虎石台狂奔而去。其间,有三骑离开了大队,沿着那农夫所指的方向进发,他们的任务自是打探敌军的下落,通州的战火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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