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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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儿被他托在空中,自觉忽地腾空而起,越发咯咯地笑个不停,低头看看唐毅,便又咬舌叫道:“爹爹!”

怀真在旁看着,却见父子两个,都是满面欢悦,本也都是生得极好的,如此笑影晏晏相对,真真是相映生辉,叫人在旁看着,禁不住也随着喜欢。

此刻兰风在外间,因也听见了欢声笑语,便不由也面露笑意,正在这时,却见廊下凌绝迤逦而来,见他在此,便问道:“恩师怎在这儿?”

兰风示意他噤声,这会儿凌绝却也听见屋里头隐隐有些声响,仿佛是孩子的声响,当下知情,便不再做声。

兰风便同他一点头,两个人顺着廊下便自走开了。

话说唐毅抱着小瑾儿,一时却也有些爱不释手之意,自打这孩子出生,只因赶上事多,他外头忙碌,隔几日回府,才能见上一面儿,后来小瑾儿又随着怀真回来另住了,要见更是难上加难。

这会儿抱着,又有怀真在侧,才终究体会出几分“为人父母”之感,唐毅笑了半晌,垂眸细看这孩子,心中却又浮出些许怅然之意。

怀真见他脸上笑影逐渐消退,不知何故。

这会子小瑾儿搂着他的脖子,也不舍得离开似的。

唐毅又在他的脸上亲了数下,才把小瑾儿又小心地递还给怀真,沉声道:“我该去了。”

怀真不由细看,看他神色黯然,同方才那明朗大笑之态判若两人,略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你自请去浙海,可是真的?”

唐毅见她已经知情,便道:“是。”

如此,果然确凿无疑了,怀真心头无端一慌,试着又问道:“那不知……几时回来?”

唐毅听闻,先笑了一笑,又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怀真已顾不得忌惮,皱眉问道:“莫非几时回来也不知道?”

唐毅走到门边,背对着她,也不搭言,最终只说道:“不管如何,且记得我说的……照料好自个儿。”说完之后,便迈步出门。

怀真抱着小瑾儿来到门口,却见他已经转过回廊,竟果然疾步而去。

此刻廊下无人,只有小瑾儿看看她,又转头看看唐毅离去的方向,喃喃地又叫了声:“爹爹。”仿佛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人竟忽然不见了?

晌午过后,吃了茶,众人又坐了半晌,眼见时候不早,张珍容兰两人先行辞去,继而凌绝带了凌霄凌云自去了,赵烨已有些醉意,应佩便亲自送着回世子府而去。

平靖夫人因年高,便入内歇息了会子,才出来回府,怀真仍亲自扶着送出门口来,平靖夫人临上銮轿,便握着怀真手儿,叮嘱道:“我这便回去了,你若得闲,且仍记得过去住上两日,也当是散心了,可记得?”见怀真点头,平靖夫人才放心上轿,唐夫人也趁便随之去了。

送别两人之后,王浣纱跟程公子便也告辞离去,王曦出门相送。

兰风正在书房内,思忖今日唐毅前来之事,不知该不该跟怀真说明,忽然听外头丫鬟来报,竟道:“王爷,外头有个花子,拦住了姑爷的车,拉扯不清呢。”

兰风听了诧异道:“什么花子?……若是求些米面,且给他些打发了就是。”

不多时,那丫鬟又慌慌张张回来,竟道:“王爷,不好了,那花子说他是咱们府的……”

兰风一惊,这才起身往外,将出门来,果然听得门口吵吵嚷嚷,十分不像话,隐约听到程公子喝道:“胡说八道!”声音里竟带着怒意,夹杂着王曦的声音,还有个不甚清楚的女子声音。

兰风拧眉,快步出了王府大门,果然见在门口上,有个衣衫褴褛之人,似在跟程公子说话,马车上王浣纱掀起帘子,一脸担忧之色,正凝望此处。

众人见兰风现身,才定了神。王曦后退一步,程公子转过身来,着急道:“岳父……”说着,皱眉看了身边那人一眼。

那人也忙看向兰风,竟喜道:“父亲!”

此人满面灰尘,头发散乱,又加这样破烂不堪的打扮……兰风一时竟认不出这是何人,只从她的声音里,依稀听了出来,当下不敢置信地道:“你是……应蕊?”

应蕊早已经扑上跟前,抓住兰风道:“父亲,不对……父王……是蕊儿回来了,蕊儿知道错了!”说着,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此刻门口上的众小厮们都好奇看着,只因先前从应公府内带来的那些底下人走了大半儿,此刻多半都是些新人,十有八九竟不认得应蕊,也不明白其中缘故,因此都呆呆地看着,不知这究竟是如何了。

程公子满面气恼,道:“岳父!不必理她,当初是她……已经被撵走了的,如何这会子又回来!”

兰风也是大为意外,见应蕊是这样的情形,又且震惊,又觉可怜,却也知道她昔日做的事委实不像话,何况当初在应公府的时候就已经从族谱里除名了的。

本是要将她安置在家庙之中,可她偏偏又私自逃走,这许多年来偶尔想起,也只当她是死了罢了,不成想今儿竟又回来了。

待要狠心将她撵走,可见是这样蓬头垢面、凄惨可怜的……兰风皱眉喝道:“放手。”底下人听了,便上来撵应蕊。

应蕊慌忙叫道:“父亲,你莫非不认我了?”又因程公子方才所说,便看着他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做了这许久的夫妻,你竟这般相待?”说着,目光一动,又扫见王浣纱,便冷笑道:“好好……果然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王浣纱闻听这句,脸上顿时转做雪色,慢慢地把车帘放下。

王曦在旁听着,也皱起眉来。

程公子大怒,本要骂上几句,然而碍于兰风颜面,到底不好出口。

兰风心中本有几分不忍之意,忽然听她说出这混账话来,可见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当下反而没了怒气,只和颜悦色地对程立道:“你且陪着浣纱好生回家去罢,何必跟这不相干之人动恼?”

程公子闻言,这才也消减了怒火,便冲着兰风行礼道:“岳父所言极是,我便去了。”说着也不看应蕊,只昂首回身上马,伴随着马车自去了。

而应蕊听了兰风的话,不免有些张皇,便望着叫道:“父王……”

兰风不等她说完,便喝道:“住口,谁是你的父王,当初你已经被撵到家庙里去了,你更不知体统,私底下逃走,如今竟还有脸面回来?谁认得你?且自去!”说着,拂袖转身,自进门去了。

应蕊大叫大嚷,不肯依从,竟道:“父王,你如何这样心狠,连自己亲生女儿也不认了?”

不等兰风吩咐,底下那些小厮们已经纷纷呵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竟这样不知好歹,我们家王爷是个有名的贤王,才不肯跟你计较,你竟越发说出疯话来了?你若是不走,我们便动起粗来,打断你的腿,你可别抱怨!”

应蕊见众人是这等凶悍,方不敢撒泼,忍气吞声,果然自去了。

兰风回到府中,越想越气,这会儿李贤淑也闻讯来到,因问起来。

兰风就把应蕊忽然出现之事说明了,因道:“她竟像是个叫花子一般,落魄不堪的,我本有些不忍之心,只是听她说的那几句话,竟然还是昔日的刁性,着实可气。”

李贤淑本也是个心软之人,然而应蕊昔日所做所为,却委实叫人寒心,因此李贤淑道:“理她做什么?当初已经将她从族谱里除名了,她尚且不思悔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先前你落难那时候,如何也不见她再跑回来,偏偏是你恢复宗室身份后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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