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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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欣也笑着对梁成挥手,带着夏草跟了上去。

杜轩对着五娘子韩娘子行礼,对梁成说:“哈!我总算把你留在了后面一次!咱们扯平了!”哼着歌追着前面的人走了。

凌欣等人到了山下马场,那里的人已经准备了十多匹马,又是一番告别,四个人上了马,带着空马,上路了。

百里外的一个小城玉店里,他们与杜方会和。这大半年杜方一直在云山寨至京城一线活动,此时能纠集参战的人数不多,但是沿途的马匹粮草还是准备了些。杜方领着一行人,向京城方向奔去。

凌欣才离开十天,梁成就等不及了,他觉得做的东西足够了,就让将马场所有的马都拉出,买了百多辆马车,满载了装着火药原材料的大缸、成捆的布袋,需要组装的投石器以及草料粮食,离寨启程。他们的车队走不快,韩娘子带着寨子里的老幼妇孺们,送了车队十多里路。

云城的县令和百姓也听到了风声,都到城外送别。云城令大力称赞云山寨见义勇为,为国献身的精神,不仅给了官文和路引,还送了几车粮草。

终于,马车队过了云城,梁成与韩娘子以及百姓们再次告别。他带着车队继续前行,韩娘子示意大家停了脚步。她身后的人们开始哭,韩娘子大声说:“可不敢哭!他们是去打胜仗的!咱们可不能哭呀!我还等着我夫君给我买首饰呢……”人们低声呜咽着,看着庞大的车队走远了。

韩娘子带着人们回了头,消沉地往回走。快到山下,听到前面一片震耳的马蹄声。大家抬头看去,见一大群马匹由十几个人赶着奔跑而来,领头的是穿着鲜艳红黄色衣服的少女延宁。她骑到了韩娘子面前,大声问:“韩娘子,成郎呢?”

韩娘子指了方向:“他们刚走……”

延宁谢了一声,一踢马肚,纵马前行,跟随她的马群呼啸而过,扬起冲天飞尘,路边的人们都高兴得击掌,没人抱怨。

梁成刚听见人报,在马上才扭头,就见延宁在尘埃里飞马奔来,她的马跑到他前面一个急停,骏马嘶鸣,马蹄扬起,在空中半立起来,延宁得意地向他扬起脑袋,从眼角看他,一头发辫在她脑后激荡。

梁成想笑,可努力板着脸说:“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回去吗?!”

延宁瞪大眼睛:“我回去了呀!回去给你找马了呀!多找了一百多匹呢!一共两百六十多匹,都是好马,我还让人备了草料。”

梁成还是绷着脸:“那谢谢了。你再回去吧!”

延宁不高兴地说:“还让我去找马?找不到了!再说,就是找到几匹,我来追你,追不上怎么办?”

梁成皱眉说:“谁让你来追我了?我不带你去京城。”

延宁看向梁成,眼睛里有泪:“你怎么能不带我呢?是因为我找的马不够吗?”

梁成叹气:“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玩的。弄不好就死在那里了!”

有人在后面惊呼:“寨主!”

梁成改口说:“反正,那边乱,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去!”

延宁引着缰绳靠近梁成身边,突然踢开了马镫,从马背上一个猿身飞跃,竟然跳到了梁成的马上,从梁成身后紧抱了梁成的腰哭起来:“成郎!你怎么能扔下我自己去死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活着一起死的!……”

几个人在后面大声悲叹,梁成不好意思了,使劲拉自己身前延宁相握的手:“好啦好啦,不死不死,你在这里等着我……”

延宁不松手,在梁成身后大喊:“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说过的,得拜堂成亲才能真的在一起呢!咱们还没有拜堂,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走!成郎这么好看,被别人抢走拜堂了,我可怎么办?”两腿在马边乱踢。

人们都围拢过来,有人打唿哨,有人笑,梁成脸红了,只好说:“好吧好吧,一起走,你快去骑自己的马!”延宁转哭为笑,放开手,一扭身,跳回了自己的马背。

她坐稳后,从马鞍边提起一个刀鞘给梁成看,说道:“你看!我把我四姐的圆月弯刀带来了!把子上有宝石的!”

梁成问:“你会用吗?”

延宁切一声:“那还用学吗?不就是抽出来乱砍吗?”

梁成皱眉:“我又觉得你该回家了!”

延宁一撅嘴,放下了刀鞘,指着另一边的箭囊和雕弓说:“这些可是我的!我会射箭!”

梁成驱马往前走,想甩开看热闹的一群人,扭头对喜滋滋地跟着自己的延宁小声说:“可如果情况不对了,你要自己回来。”

延宁摇头:“才不!只会和你一起回来!就是死……”

梁成忙说:“好,好!我们一起回来!”

在后面提心吊胆听着的人们终于松了口气。

京城里一片混乱,月初,北方周朝军队溃败的消息传来后,各种流言满天飞,有的说北朝没有推进,有的说北朝在追击周朝军队,有的说北朝军队往京城来了……真假难辨。可进入腊月中旬,详实的军报纷纷到达京城,北朝骑兵南下的消息已经千真万确!

虽然已经是深夜,贺府中贺相的书房里还是烛火大亮,进出的人们带着消息和指令来来往往。贺霖鸿匆忙跑进院子里,家丁进厅对正在交谈的贺相和贺云鸿说:“二公子来了。”

贺相点头:“让他进来吧。”

贺霖鸿带着冬天的一股寒气进来,向贺相行礼,然后才怀里拿出一张纸,到了两个人坐着的桌子前坐下,对两人报告:“我与勇王府的余公公刚刚见过面,他说月初就让人出城去南边给勇王递信去了,后来又加派了两次。”

贺云鸿说:“月前,勇王为了与蛮夷首领歃血为盟,入了深山。可我曾写信让他入冬后接近京城,他应该正往这边来,只是不知道多远。”他现在感激凌欣在信中提过一句,说她喜欢留退路,要勇王在冬天往京城靠拢。那时他还觉得她多虑了,可是因为他对凌欣的话重视,还是给勇王传了过去,但愿勇王对这个姐姐的话言听计从!

贺霖鸿接着说:“京城里那些据点,完全建好的,共三十二处,半完成的,六处,另有四处才买下地,建材备了不少,这是大致在京城的位置,建好的里面,多半储藏了粮食……”

他将手里的简图递给贺相,贺相看完,又转手交给了贺云鸿。

贺云鸿皱着眉:“这,没成环形。”

贺霖鸿点头:“我这两日会赶快去安排再买下几处,将缺口处补上。”

门外又有人说:“大公子来了。”

贺相说:“进来吧。”

贺雪鸿进门,行礼后说道:“我清点了户部的存储,尚有流通的银两,朝官的薪俸还可支持两个月。”

贺相严肃地说:“好,如果薪俸照发,就还能稳住朝臣心境。”

贺霖鸿说:“父亲,我听市面上人说,我朝军队主帅卢宁在中军被斩,根本没有到阵前迎敌。父亲,二十万大军,怎么能如此败落?”

贺雪鸿说:“军报上讲,北朝骑兵到来之际,卢宁听说对方只有万骑,就在命令箭阵迎敌,都没有出帐观阵。结果北朝骑兵冲破箭阵,一路砍杀,片刻就到了帅旗之下,将中军将领幕僚全数斩首!”

贺霖鸿惊讶地问:“卢宁如此无能?怎能选为主帅?!”

贺相深深叹息了一声,贺云鸿脸色阴沉地解释道:“父亲主战,太子不喜,总不同意父亲选的主帅。后来有人推选了卢宁,这个人四十来岁,曾经与戎兵交过手,虽然只是小战,但得胜过,年纪也算合适。他平时多有豪壮之语,算是主战派。父亲这边没与他打过交道,可也没听说过他与太子走得近。父亲与太子几番交涉,都快出兵了,太子那边竟然同意了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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