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1 / 2)
世家逼宫了。
想到许覆为救自己,几乎被扣上反贼的帽子的时候,刘寻心中也不是不痛的。但是身为他最信任的臣子,许覆不得不承受这一切。反正最后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就知道洛阳侯来自己跟前说了一句许覆已经死了的消息。
刘寻郁闷了,这世上他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没有了,现在连许覆也没了,还真是成了孤家寡人。
不觉门板响了一声,已经有刘寻费力的转了转头,见越王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而来,嘴角还挂着素日之中的浪荡笑容:“皇兄,臣弟我可来看看你,怎么着,这么些日子睡得可好?”
刘寻现在一口咬死他的心情都有了,世家们攻宫之后,刘寻怒不可遏,结果怒气之后,再也用不了力气,这才想到洛阳侯曾经进攻的那茗茶,绝对是做了手脚的。现在别说揍这货,连起身都很困难,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平,喉中“嗬嗬”的发出怪声来。
“别白费力气了。”越王笑道,“皇兄晓不晓得,刚刚传来的消息,褚霄守不住北疆了,最晚今夜,北戎便杀到京城,到时候,大燕可要亡喽。”又低头看着脸色非常不好的刘寻,“若是父皇知道你这样没用,大概会后悔当年传位于你吧。莫说什么有的没的,就是你这无聊的制衡之术,也是入不了眼的。”
刘寻气得直翻白眼,颤巍巍的想指着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抬起手来。越王笑得愈发的得意了,俯身看着刘寻,眼中寒光毕露,“皇兄啊皇兄,当年若不是你急着要打压我,哪来如今的祸患?”
若是当年,刘寻不是怕越王谋逆,将他从北戎叫回来,兴许北戎在昔年便已经覆灭了,哪里来今日的攻破北疆?
刘寻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越王。后者笑着坐在榻前:“皇兄想骂我就骂吧,总归皇兄眼中,我为了皇位,甘愿将大燕拱手让人,此等做法,可不是人神共愤么?”他又笑起来,“总归臣弟用大燕来换皇位,皇兄用后位来换钱,要不怎说咱们俩是兄弟?一样的上不得台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可惜,臣弟登基的时候,皇兄是看不到喽。”越王笑道,“皇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心眼没几个,但是这坏水却是装了一肚子。就算臣弟我有心放你,世家们谁会答应啊?总归皇兄也不会由着世家这样闹腾下去了,可知世家亦然不会由着皇兄闹下去了。”
刘寻不住的喘着气,那样子还真有几分要气绝当场的意思。半晌后渐渐松了力气,还是死死的看着刘平,眼中净是恨意。
刘平哈哈大笑道:“皇兄要恨就恨吧,说到底,你也没将我当过弟弟,那我何必将皇兄当做皇兄呢?各取所需罢了,反正咱们这宫里,死的人也不是一两个了,多几个少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陆贞训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床边,抬眼就见越王回来,缩了缩身子:“殿下。”
“怎么了阿贞?本王是洪水猛兽不成,叫你这样害怕?”越王负手而立,笑得格外浪荡,“最迟今夜,北戎便要攻进京来了,你怕了?”
“没有什么好怕的。”陆贞训缓缓摇头,“可惜不能再见泽弟一面。”
“哟,这种时候了,不曾想着本王这夫君,倒是想着你那弟弟了。”越王笑道,“你说你这死丫头,本王这样喜欢你,你怎就不肯给本王好脸呢?”
陆贞训垂首不语。
不觉门外又传来有人的说话声:“殿下,洛阳侯来了。”
“天天来,烦是不烦?”越王不耐的说道,还是出去,见洛阳侯立在玉阶下,看样子很是恭敬的样子,顿时笑道:“洛阳侯何必如此?本王今日的殊荣,不都是侯爷给的吗?这宫中,侯爷也是来去自如,何必还要人来通传?”
洛阳侯根本就不回答这话,反倒是笑道:“殿下还真是好手段。”见越王一副不知道他说什么的样子,又说道,“殿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他……已经驾崩了。试问殿下刚从皇上那里回来,皇上便驾崩了,若说不是殿下做的,谁又肯相信呢?”
☆、第245章
洛阳侯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颇有些狡黠,浑然老狐狸的模样。越王似听非听的看着他,又扯出一个笑容来:“本王那好哥哥死了啊?”
“皇上已经驾崩了,一剑穿心。”洛阳侯上下看着越王,好像在找他身上的血迹,“殿下如此手段,实在叫臣佩服。大丈夫居于世上,敢为人所不敢为。如此手段胸襟,实乃为王为君者之材。”
越王笑道:“侯爷夸赞了。”又挠了挠后脑勺,“那侯爷如今什么意思?北戎的兵马最迟今夜到京城,想来这京城之中,已经乱了套吧?”
“逃离者虽多,但也是情理之中。”洛阳侯自从宋驰嗝屁之后,整个人苍老了很多,花白的胡子看得出所受的打击绝对不小,但一双眼睛因为这样更是精光毕露,“说来,本侯倒想称赞这些白衣小儿一声,这样的关头,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撤离京城,反倒是人人都愿意留下。”
“这些书生,哪个不是标榜着自己高风亮节,既然如此,怎会在这样的关头逃开,不就成了自毁长城?”越王打了个呵欠,“侯爷可想好了,咱们在京城之中,拼得一死,多半还能挽回一二。”
“殿下明白臣的打算,更明白臣身后站着的世家的打算。”洛阳侯含笑,“臣今日的来意,便是想告诉殿下,今日刚有消息传来,说是安阳女侯和淑仪郡主如今出了冀州,往京城回来了。这两位,看来是愿意和这京城共存亡了。”
越王懒洋洋一笑,吊儿郎当的往柱子上一靠:“关本王什么事?本王只要那个位子,至于谁为这个位子死了,本王还真不在乎。”又看向洛阳侯,“皇兄的事,侯爷打算怎么安排?”
“臣自有妙计,还请殿下稍安勿躁。”说罢,向越王见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看着洛阳侯的背影,越王嘴角扬起一个冷笑来,“老东西,你莫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什么……”
谢青岚和褚青萝分别坐了两辆马车回来,而端敏则是早就出发了,一直到了京城,谢青岚也不回丞相府,反倒是抱着傅令月跟着褚青萝去了齐王府。
而端敏刘肃与傅渊早早的就在那里了,等到谢青岚到了,云舒不多时后也回来了,道:“姑娘,如今的境况,只怕除了鱼死网破,再无别的法子了。”
“出了什么纰漏?”谢青岚赶紧问道,见云舒面色凝重,心顿时悬了起来,“是不是二姐姐出了事?”
她这话一出来,众人静默不语,褚青萝看了刘肃一眼,见他竟然没有过多的反应,微微放下心来。抱着孩子低声哄着。
云舒摇头道:“越王侧妃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只是越王……如今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说是皇上驾崩了,是越王做的。”
门前传来“砰”的一声,明摆着是有人一拳揍在了廊柱上。也不需要看,便知道一定是许覆。
端敏冷笑道:“这谎话真是拙劣至极!越王对刘寻再多恨意,也不会再这种关头给自己找事,如今外敌当前,国中无主,岂非真要去死不成?”
“什么都不要紧了。”傅渊低声道,“咱们如今,算上公主府和齐王府的死士,约莫有三千人。以世子行军用兵之道,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刘肃微微颔首,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看向了褚青萝:“我若是一己之身倒也无妨,还请傅相替肃护着父母妻儿。”
褚青萝心中一热,还是低头不曾言语。这么多日子,她鲜少和刘肃说话,仿佛一颗心已经冷成了石头。但现在听了刘肃的话,还是动容的,只轻轻道:“表哥万万保重自身才是,莫叫我母子二人没了依仗。”
“阿萝宽心就是。”刘肃道,“只是如今,我尚有一事担忧。北戎如今来势汹汹,我虽不惧,但也完不能轻敌。如今世家卖国的举动已是昭然若揭。越王兄……”他说到这里,又沉声道,“我如今才弄明白,何以皇兄会对阿萝起杀意,我在粤地,所谓的和世家私交甚密,皆是空穴来风。如今想来,知道皇兄对世家忌惮颇深的又懂得运用他心理的人,除了刘平,再无旁人了。”
是刘平,只用了一招,就将刘寻架空了,就像十数年前,刘寻将他架空一样。何等的心性和手段!
是夜,繁星点点,只是天际隐隐的有红光绚烂,仿佛是要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陆贞训申时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如今时分了,抬头,见越王坐在自己身边,赶紧起身道:“殿下……”
“阿贞,我们说说体己话。”越王将她按在床上,低声笑道,行止却是说不出的温存,“总归等一会儿北戎的人攻进来,那可就是万事休矣了。”
“殿下有什么话要说?”陆贞训松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妾身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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