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傅渊的沉默成功勾起了刘平的笑意,换了个坐姿,刘平托着下巴含笑:“你说这京中,知道你染病的消息,指不定怎么欢欣鼓舞呢。”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傅渊勾起冷笑来,又看向了越王,“殿下还是莫要打这些主意的好,毕竟,殿下和傅某,实则是一样的人。”
“看不出来,丞相还挺高傲的啊。”越王笑意更浓,脸上的玩世不恭根本掩不住眼中的肃杀冷冽之意,换了个姿势坐定,笑得眯起了眼,“既然这个筹码你不曾心动,那么换一个如何?”
“就用安阳女侯的生死为筹码,丞相意下如何?”
饶是傅渊一向淡定,此时也被刘平这话给惊得睁大了眼,后者笑得如常般浪荡:“看来傅丞相对于这个筹码很是中意啊。”
“我中意与否,与你何干?傅某也不屑于与擅自揭别人伤口的人为伍。”傅渊这货虽说内里是个真·反派,但是外面看着还是很正人君子的,此时已经怒不可遏,看向了舒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把这家伙给我轰出去!
越王抿着嘴笑,眼中的冷冽肃杀全然暴露无遗:“你真的那样笃定她死了吗?傅渊,还是你巴不得她死,所以宁愿相信她真的死了?”见傅渊迟迟不答,越王刘平拊掌笑道:“也好,总归死或者不死,于我的意义并不大,倒是有些人,孤枕难眠。至于雨薇,对丞相痴心一片,丞相可要好好消瘦才是,这世上最难辜负的,可就是美人恩了。”
他一边说罢,一边大笑着离去。虽说他的确很欣赏傅渊来着,但是这货有时候实在太拽,不挫挫他的锐气,刘平觉得自己好像很失败。
傅渊两辈子都没被谁给气得这样惨过,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胃里再度翻江倒海,几乎连胆汁儿都给吐了出来。漱过口,傅渊才狠狠道:“去查,夫人到底有没有事,三日之内,务必给我答案!”
傅渊这头被越王给气得够呛,而京城里面可算是热闹了,自从傅渊被派去吴越之后,京中世家那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然后安阳侯府大火,把傅渊他老婆给烧没了,这下世家更是欢欣。更主要的,自从安阳侯府被烧了之后,那威胁他们的卷宗之事也没了下文,这难免让人觉得的的确确是傅渊做的手脚。
反正现在谢青岚没了,不管是谁做的,只要对傅贼能形成打击,那就是好队友!
眼看着众位爷走路都带着风了,还有不少人趁着傅贼不在京中,很大方的去了安阳侯府的遗址去看看,名为凭吊,实际上……根本是去刷存在感顺便去说一声该!
这日里才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安阳侯府的废墟前,这才停了。虽说此处已然是废墟,但是皇帝刘寻为了表示一下自己对于表弟妹的哀思,还特意派了亲卫羽林卫在此守着。
这些日子没少见马车往来的羽林卫对此司空见惯了,总归也不会真的在这里停下来,无非就是来看看,过过干瘾。
但眼前这车却晃悠悠的真的停在了废墟前,微微掀起车帘,探出一个女子的脸来。她生得倒是仙姿佚貌,一双眼睛好像碧波荡漾的湖水一样,让人看了深深的沉醉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些日子,人来人往,真的在这废墟前停下的,也不过是陆家夫人,端敏大长公主一家,齐王爷也陪着太妃来过之外,这位还真是第一位了,只是来人这样年轻,倒也不知道是谁了。
那女子正是陆家的二姑娘陆贞训,她还要过上几日才能出孝,但实在是忍不住,这才求了祖母来了。
陆显那些日子和蔡氏成亲,倒是愈发的不像样起来。只是陆贞训也不在乎,这爹只要没惹到自己头上,那就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好了。
只是那日之中,谢青岚的死讯传来,陆贞训整个人都蒙了。谢青岚虽不是亲姐妹,但两人情非泛泛,是难得的知己好友,更不说原本就是表姐妹。原本想要随胡氏一道去认,被嫂子冯氏拦住了。
而谢青岚死后,陆家孙子辈的整个都蒙上了一层哀伤。陆澄原本就对谢青岚旧情难了,死讯传来更是失魂落魄,陆贞训也是整日默默不语,连为黄氏抄写经文都静不下心来,陆泽年岁虽小,但已经明白死的定义,也是哭闹不休。
而陆贞训看着这满目疮痍,只觉得心中酸楚异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陆泽原本就跟着姐姐来,探着小脑袋扒拉在窗户,看了半晌那焦黑的土地和残垣断壁,糯糯的声音有些伤感:“姐姐,谢姐姐是不是去找娘了?”
陆贞训静默了一会子,轻轻抱了陆泽在怀:“泽弟乖,你谢姐姐是……”她说着说着,还是说不下去,泪眼婆娑。
陆泽年岁小,见姐姐哭了,自己也哭得难受,马车之中,一时哭声大作,唬得随行的采荷茯苓手忙脚乱的劝姐弟俩止泪。
好容易将姐弟俩劝住了,采荷便吩咐车夫将车赶回去,这才看着陆贞训道:“我原说不让姑娘来,就是怕姑娘哭,这下还是没能劝住,姑娘也执了眼泪才是,莫叫人见了去。”
“如今人都没了,我连哭一哭也是不能?”陆贞训很平静的反问,叫采荷语塞,又微微掀开帘子,看着那付之一炬的安阳侯府,“也不知道是谁这样狠心短命……”
一车的人都戚戚,又听见外面传来一个人声音,犹似自言自语:“这安阳侯府是怎了?前些日子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
陆贞训心思微动,掀开车帘,见外面站着一个男子,身姿挺拔,颇有些军人的风骨,当下道:“尊驾是来找安阳女侯的吗?”
“正是,我乃受人所托,来送信的。”男子道,“敢问姑娘,这安阳侯府……”
“前些日子一场大火,将安阳侯府烧了干净。”陆贞训说着,又是一阵哀戚,“安阳女侯也在其中,已经去了……”
那男子“啊”了一声,又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半晌之后才问道:“敢问姑娘可是陆家二姑娘?”
茯苓倒是奇了:“你来送信的,你怎的认识我家姑娘?”
“实不相瞒,我原是南疆来的,将军已经启程回京,临行前让我送信来。”男子憨厚一笑,“往日将军曾提过二姑娘,我寻思着,既是貌美女子,又是为安阳女侯离世这样伤心,应是陆家二姑娘无疑了。”说罢,又长长一揖,“既然安阳女侯不在了,还请二姑娘替安阳女侯收着吧。”
陆贞训轻轻一叹,命采荷接过那封信,想了想,才微微红了脸庞:“你家将军,可是齐王世子殿下?”
“正是。”那男子见陆贞训肯收,心中大石落地,“多谢二姑娘,容我启程回军中向将军禀明此事。”
陆贞训默默不语,只将信件收好罢了。想到刘肃,心中却是酸软一片。
☆、第190章
而傅渊染病的消息不胫而走,更叫吴越的民心动荡,就算是严少白出面表示傅渊并非染病,但这样的举动落在百姓眼中,自然是在找推脱之词。
而同样炸了锅的,还有京中的世家圈子。知道了傅渊染病的消息,这群世家家主们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纷纷表示这是天要亡傅渊啊!先是谢青岚死在了火里,傅渊现在也染了病,真是老天有眼。一时之间,世家之中,是家主到最小的子弟,走路都带着风的。
然而太后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哭着自己那苦命的大哥,她这做妹妹的连哥哥一丝血脉都保不住,可把刘寻给哭得心累;刘瑶哭得就更凄厉了,更是口不择言说刘寻派傅渊去吴越就是要让他死。
刘寻在懿安宫被打成了满头包,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回了御书房。一口气饮尽了唐德海奉来的君山银针,皇帝恨恨的问道:“严少白可回话了?阿渊那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严大夫以性命担保,说是丞相大人只是吃坏了肚子,并不是染上了霍乱。”唐德海还是如常般恭顺的微笑,“只是三人成虎,俨然已经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朕也是此意。”刘寻勾起一个笑容来,心中那块大石头轰然落地,“有时候朕也恨不能杀了阿渊才好,只是世家未除,再没有一把刀比阿渊更好用了,更何况母后哪里朕也不好交代。”又冷笑道,“谢青岚死在了大火之中,他就算是要死,也必然会让元凶不得好死之后,才会死不是吗?”
唐德海顺从的答应一声,心道是自家爷对于傅贼的了解当然是很透彻的。不过安阳侯府那一场大火不明不白,火场发现了箭矢,还不能说明什么?这事一日不能水落石出,这京中的世家都该提着胆子做人,不然傅渊一朝杀了回来,到时候是谁倒霉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要说这世家,唐德海也觉得有些不像样了,那春闱的事,不就是说明了这些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吗?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不然皇上颜面尽失,到时候都不好看。
说到这颜面问题上来,唐德海心中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要说自家爷是个绝对要脸的人,但这么些日子做的事那还真是挺不要脸的。当然,赵蕴莲那人的确也是长得不错,才情也不错,心气也是很符合世家贵女的气质的。
但是,就算是个仙女儿,也是嫁了人的,虽说现在宋驰那个风评是真不怎么样,原本看着算得上是个青年俊彦,结果居然跟男人搅在一起了,在洛阳侯寿宴上闹了那样大的笑话,现在也是京中的笑柄了。咳,关于宋驰人品的问题暂且按下不表,人就算是个小混混,那也是赵蕴莲的夫婿,这俩人又没和离,皇上隔三差五的就见赵蕴莲一面,虽说还没到床上去,但这样日子久了成什么样?
虽说唐德海那把儿早就没了,但也知道,这男女独处时间长了,一旦来个契机就能滚到床上去,除非那男的是个真忍得住的。但关键是自家爷后宫佳丽三千,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根本就是个忍不住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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