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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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沈飞白走后,她躺床上和景乔聊天,将和沈飞白一起商议的结果告诉她:“他说没必要请客,你表妹自己凭实力进去的,他只是随手之劳。”

景乔在电话另一头笑:“你家这位谦虚了啊。我表妹也说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有准备的人没有机会,再怎么准备充分那也是白搭。所以关键呐,还是他提供的机会重要。”

倒是个会说话的人。周霁佑回:“是你表妹谦虚了。”

景乔只在中间负责传话,其他不管:“反正就这么说定了啊,别再拖下去了。不就吃个饭么,又不叫你们掏钱。”

周霁佑没吱声,如果的确只是吃个饭倒也没什么,怕只怕殷勤得过了头,是别有目的。

她和沈飞白一说,既然对方执意请客回谢,何况又有景乔这层关系存在,他也没再推辞,答应下来。

周霁佑作为家属陪同,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就像……她是他的贤内助,是他背后的女人。

很奇怪,两个人在一起以后,她常常会想起回来北京的这五年,不长不短,和她一路呼吸同一个城市空气的人,却始终只有他。

以前都会把自己看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哪怕雷安夫妻将她视为干女儿一样地关照,她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基本什么事都自己担。好在运气不算差,没生过大病,小病不超过两次,一些麻烦琐事也都能自行解决。她从未感到孤单,更不会生出孤独感。大概是因为早已习惯的缘故。

现在一回想,诸多感慨涌上心头。

过去的五年,她和他,也可以算得上是在相依为命,他们之间是存有一根隐形纽带的。

与他并排坐在餐厅内,对面是景乔和她表妹张琪,他旁若无人地为她布菜,都是她喜欢的,她觉得他们这根纽带似乎不知不觉拧得更紧。

景乔咬着筷子,笑眯眯瞧他们。

表妹张琪拿手肘撞撞她,她一惊,筷头险些戳到舌头。横去一眼:干嘛?

张琪伸手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写了一行字:我什么时候能开口说呀?

景乔看她一脸掩饰不住的急切,慢悠悠把手机在餐桌底下还回去,清了清嗓子,冲对面说:“那个……沈飞白?”

她没当面称呼过他名字,一时有点卡壳。

沈飞白用公筷刚给周霁佑夹了一个珍珠圆子,闻言,将筷子放回原处的同时,抬眼看向她。

周霁佑也一并望她。

景乔多少有点心虚,两人都看着她,她不太敢和周霁佑对视,对着沈飞白拼命笑:“我听琪琪说,你们台正在筹备出一个新的新闻节目,叫《今日聚焦》是吧?”

沈飞白点头:“嗯。”

目光无澜,不见波浪,但景乔却猛地一噎,忘记该如何继续。周霁佑了然的眼神就在余光,她之前把话说得冠冕堂皇,等于给她下套,现在根本不敢看她。

“哎呀,你自己说吧。”她推张琪一下,撂担子靠坐到一边。

张琪比她淡定得多,定定神,朝沈飞白坦诚地说:“沈主播,我知道你们已经成立了栏目组,我对这档节目非常感兴趣,很想加入,您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周霁佑有点好笑,流转目光瞥向闷头做隐形人的景乔。

她没立场插嘴,也不愿掺一脚,低下头继续吃她的,用筷子夹起放进碗里的那颗珍珠圆子,肉丸表面银装素裹,咬一口,软糯鲜嫩,味道还不错。

耳边,听见身旁人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一定能帮上忙。”

张琪激动万分:“您愿意试试就已经很感谢了,谢谢谢谢,您简直是我事业命途上的贵人啊!”

她马屁拍得太响,景乔默默捂脸。

虽说是张琪请客,但在姐妹二人无知无觉的时候,沈飞白借口去洗手间,早早把账结了。

他坐回来,周霁佑斜眼,一副心知肚明,也是心服。

他用眼神无声询问,她身体歪过去贴他耳边:“你又充什么大款呢。”

他在桌下捉住她手握住,低声:“给你面子不好么。”

掌心的两个茧磨着她手背,痒。她要躲开逃出来,他微一用力,握紧。

或许是他们的动作没瞒得住对面,又或许是他们的表情在暴露,景乔和张琪若有似无的目光里都含着笑。

结账时,张琪听服务生说这号桌已经结过,又是一连舌灿莲花的捧高,嘴甜得像抹了蜜,一定要找机会真正由她请一次。

沈飞白礼貌客气地婉拒。

乘电梯出来,周霁佑看景乔欲言又止的憋屈样子,稍稍放缓脚步,好让她有机会和自己说话。

景乔小媳妇似的拉拉她手腕,小声说:“粥啊,别生我气哈。”

她想笑,忍住了,作高冷状:“你这么能耐,我哪敢气你啊。”

景乔见张琪回头瞅她,瞪了她一眼,接着苦哈哈:“我是她姐,不帮她也说不过去不是。”

“嗯。”周霁佑淡淡的,“你不帮她说不过去,我把沈飞白拖进这趟浑水就说得过去是吧。你让他怎么想我,他会以为是我默许的。”

事实上,她真的认为沈飞白是因为她才答应帮张琪这个忙,他回应得太干脆,只是稍一停顿就点头了。

景乔咬咬唇:“你和他解释一下,就说你不知道,他应该会信的吧。”

碰巧就在这时,沈飞白在张琪不断找话套近乎的间隙,回头寻过来一眼。

那一眼,让周霁佑不由产生一种心墙碎裂的感觉,像是……他怕她走丢了,望一望她,看她跟上没。

她说她事先并不知情,他当然会信。可是,这种马后炮的行为令她感到很不舒服。他事业将将起步,还是个新新的普通播音主持人,自己都需要领导提携,哪有话语权去提携别人。

她希望他活得清畅,不必被任何人和事所负累,就像她一样。

可如今,好像不行。因为……因为她自己都无法保证能继续清明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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