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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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漫长的那一夜

作者:蔡骏

内容推荐:

你是否也有过长夜漫漫却无法入眠的经历?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

你是否也有过不可思议的人生经历?或神奇,或诡异。无法解释,又仿佛注定。

你是否也有过一个人面对困境时的茫然无助?深夜买醉沉迷于虚幻,通宵狂欢试图解冻心房。最后却发现所有努力全部徒劳……

人生无常,命运难测。如果你也有过这些经历,那么本书写的就是你的故事。

《最漫长的那一夜》——著名作家蔡骏最新现象级情怀力作,亦是蔡骏天马行空的想象与悬疑的一次完美融合。19篇有关黑夜的故事波谲诡异、亦真亦幻。从悬疑到怀旧,从青春到爱情,从“变形金刚”到“哆啦a梦”,从“北京一夜”到“这个杀手不太冷”,这些与我们记忆和成长息息相关的故事写尽了我们这代中国人的命运际遇。

长的是深夜,短的是人生。有些黑夜,只能独自度过,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虽然,每个人都有过“最漫长的那一夜”,但天一定会亮起来!无论你是70后,80后,还是90后,无论今夜多漫长,让我们一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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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代中国人

2014年,三月,最后一天,我到广州,参加某报纸的图书活动。深夜回酒店,大堂巧遇张嘉佳,还有他的图书编辑。原本就认识,白天又是一起的活动,最重要的是恰巧都饿了,我们一同打车去滨江路吃海鲜。几个人没怎么聊,光顾着吃了。凌晨,夜雨倾盆,回到酒店房间。电闪雷鸣,我睡不着,刷微博,满屏都是“周一见”。我随手发了条微博——

“在广州,站在窗后,看闪电,看雷雨,看黑夜中的山,看沉睡中的楼。这个凌晨,当全中国在刷屏……与我们何干?明天,世界和你的身边,有更值得你动容的人和事。2014-3-30 03:17”

第二天,我从广州回上海,在新白云机场,依旧大雨滂沱,候机楼玻璃外倾泻瀑布。所有航班延误。听说整个珠三角暴雨成灾,深圳机场被大水淹了。整整一天,孤独地等候在机场。世界熙熙攘攘,有人为航班晚点而争吵,有人为免费盒饭而口角。路过机场书店,大屏幕播放某位成功学大师的课程,若干闲得难忍的商务人士看得津津有味。我也安静地看了片刻,忽然想写一个故事,关于在机场候机遭遇大雨延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又不知何时能告别?就像命运永远无法猜到结局。

瞬间,我决定了,要写一系列中短篇小说,就像这样的真实,让人难以逃避,无处藏身。

最漫长的那一夜——就叫这个名字,大概因为那天等候起飞的过程太漫长了。

关于这七个字,大约在2013年就想到了。2014年春节后,我在《偷窥一百二十天》的最后,就用了这句话——

“在最漫长的那一夜,四周匆匆的路人,都急着赶末班列车,没有人看过她哪怕一夜。”

那个春天,我正好在写一个短篇,名叫“北京一夜”。这是一个关于说故事的故事,故事里带有我自己的成长记忆。虽然借一个北京出租车司机之口说出,但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地域之间并没有太大距离,受着相同年代的教育长大,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我们是有多么复杂啊。这一切与文本或结构无关,只来自两个字——记忆。

四月,我过北京,住长虹桥,零点时分,独自出门打车,直奔百花深处,寻找有位老妇人犹在痴痴等。百花深处胡同,空无一人。我一个人走了后半夜,几乎迷路,穿越北京的胡同和小巷,一直走到了后海。好像我真的是故事里的人物。

我尝试着把小说发给金宇澄老师,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一个礼拜,有天早上收到金老师的短信:“小说很棒,充分显示了拓展力量与特点,准备用在(上海文学)八月号的头题”。那天中午,我独自在家吃午饭,一边吃一边掉下了眼泪。不为别的,只想要证明自己。

第二篇“舌尖上的一夜”,第三篇“男孩与兵人一夜”——2014年5月29日晚上十点,我仍然清晰记得这个时间,从这篇兵人故事开始,第一次在我的微博上发表“最漫长的那一夜”。

所有标题都带有“一夜”,所有主要叙述发生在一夜之间(也许所涉及故事和背景跨越数年),所有视角几乎都来自于我的第一人称,所有内容也有一大半都真实发生过。我的故事,或者,我身边的人们甚至你们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从上海到北京,从喀什到香港,从莫斯科到巴黎。

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看着成龙与吴宇森的电影长大,听着小虎队与四大天王的歌长大,追着《东京爱情故事》与《灌篮高手》长大,崇拜着马拉多纳与迈克尔·乔丹长大。我们童年一度相信理想,背诵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自杀未遂前的名言。我们的理想又如此轻易地破灭,被甩到热血沸腾又残酷的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二十年间,我们依次长大,有的人失去了很多,有的人干脆直接老去,有的人至今仍然活不明白。

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第一代也是最后一代独生子女,人类历史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整整一代人。拜计生委和避孕工具所赐,我们没有兄弟姐妹,童年是有多么不幸啊,从小在孤独中长大,只能幻想有个机器猫(长大后才知道那叫“哆啦a梦”)伴我同行。抛开我们的父辈不说,也抛开我们可以有二胎的下一代不提,小时候羡慕过的香港和台湾的小朋友们,美国与日本的小朋友们,都不曾有过我们这样的童年。所以,我确信无疑的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必然将要改变或者正在改变这个世界。

这些年,大家都在说“非虚构”,什么是“非虚构”?

这个世界上没有非虚构。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网络上的明星八卦,大家亲眼目睹的事件,乃至夫妻间的日常生活,恐怕都没有百分之百的“非虚构”。所以,“非虚构”是一个伪命题,用小说来写“非虚构”,差不多也相当于用“非虚构”来写小说。

真实是一种力量,虚构同样也是一种力量,我想在“最漫长的那一夜”,把这两种力量合并为一种力量。

所有转发评论过“最漫长的那一夜”长微博的朋友们,我对你们都存有感激之情:崔永元、孔二狗、冯唐、路金波、一毛不拔大师、沧月、树下野狐、严锋……恕我不能一一列举各位。

感谢刊载过“最漫长的那一夜”部分短篇小说的《上海文学》《人民文学》《小说月报》《小说选刊》《中国作家》《萌芽》《新民周刊》《新华文摘》,若有遗漏请原谅。尤其幸运,《北京一夜》相继获得《小说选刊》“茅台杯”与《小说月报》“百花奖”,也感谢各位评委与编辑。

“最漫长的那一夜”,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写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自觉无比幸运,在这样一个时代,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表达我对自己和世界的态度。在最漫长的那一夜,我不会停止奔跑,还将继续每月更新一篇,在我的新浪微博。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那一夜》,我借用卡佳之口写给我自己,也写给你——

“在写作这条道路上,你可能会很有成就。但要记得,绝不能轻视任何人,就像绝不能轻视自己那样。有朝一日,我会不会也变成自己曾经讨厌过的那种人?也许会,也许不会,很遗憾,我们大多数人属于前者。但请你别忘了今天,别忘了你最初为了什么而写。不是什么改变命运的鬼话,而是你想要倾诉内心。”

蔡骏

2015年6月1日儿童节星期一于上海苏州河畔

第1夜 北京一夜

“花开了,然后会凋零,星星是璀璨的,可那光芒也会消失。这个地球,太阳,整个银河系,甚至宇宙,也会有死亡的时候。人的一生,和这些东西相比,简直就是刹那间的事情。在这样一个瞬间,人降生了,笑着,哭着,战斗,伤害,喜悦,悲伤,憎恨,爱,一切都只是刹那间的邂逅,而最后都要归入死的永眠中。”

——沙加(圣域第六宫处女座黄金圣斗士)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许多人都不喜欢那座充满雾霾与拥堵的城市。

但偶尔,我还是会着迷那样的夜晚。春风沉醉兼沙尘呼啸的三月,后海盛开荷花的七月,秋月如镜锃亮的十月,白茫茫落得干净的腊月。

那年初秋,我在工体附近跟友人晚餐。忘了谈啥事。我独自离去,沿着工人体育场北路散步。恰是酒吧、餐厅、夜场、三里屯soho……人山人海,挤不出去,挂着红灯的黑车,猫步般跟在身后按喇叭,或干脆问你去哪儿。避之唯恐不及。打车这个技术活上,我是菜鸟一枚,从前木有买车时,我常看着别人上车,自己被迫步行数百米才能抓到一辆。

霓虹下,随波逐流,形单影只。我看野眼,堵车风景,成群结队。东三环,长虹桥边,终有几辆空车,被人捷足先登,更多呼啸而过不停。我想,要么去坐地铁,要么一直站在这里,等到夜色褪尽,再跟满嘴酒气而来不及卸妆的女孩子们抢出租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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