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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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默与言深两人进来时,又听到自家侯爷在问:“她起榻了吗?”

两人默默地互望一眼,心想这回侯爷真是栽得不轻,往日里哪有关心过哪人起榻没有?下人回答:“小人一刻钟前,见到殷姑娘进了灶房,听说殷姑娘要给侯爷做早饭呢。”

沈长堂眉头轻拧,说:“屋里又不是没有仆役侍婢,这里哪里轮得到她干活?”

两个下人一时间摸不清穆阳候的脾气,面色讪讪。

言深倒是会打圆场,走了前来,问:“侯爷,早饭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唤小童端进来?”往日里,侯爷大多都是这个点用早饭的。

岂料沈长堂道:“不必了,本侯不饿,先搁回去。”说着,略微沉吟,又道:“事情都办妥了?”

言默回道:“回侯爷的话,张御史身边遣了两人护送。”

言深也说:“绥州那边的事情也妥了,王相暴露的眼线也一一清理了。”

……

几人说了一盏茶的功夫,沈长堂半抬眼皮望了眼外头,问:“什么时辰了?”

言深说:“卯时刚过。”

说着,沈长堂又望了眼外头,收回目光时,又开始说起绥州的问题。说完后,又问:“什么时辰了?”言深轻咳一声,道:“回侯爷的话,卯时刚过半刻钟……”

沈长堂眸色微深。

言深又道:“侯爷,属下唤小童进来烹茶,顺道去灶房看看殷姑娘做了什么早饭。”

言默一人留在屋里,没由来的,头一回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也道:“侯爷,属下也出去看看。”言深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灶房的门口轻轻地瞅了眼便回去了,恰好与言默错了开来。

他进屋时,小童已在烹茶,自家侯爷的目光迅速而又敏锐地扫向他。

他浑身一凛,道:“回禀侯爷,殷姑娘在蒸馒头,约摸半刻钟就能蒸好了。”

沈长堂淡淡地道:“也罢,她一片真心,本侯便勉为其难地吃了。”

话音未落时,言默也回来了。

他这下更尴尬了,早知就留在屋里哪都别去。灶房里的殷姑娘人影都不见了,锅里剩下的五个馒头厨娘跟守着宝贝儿似的,说是要留给殷姑娘特地嘱咐了,等她妹妹中午饿了,热了吃。

言默悄悄地看了眼自家侯爷,明明一副期待的模样却偏偏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这下可好了,该怎么向侯爷解释殷姑娘压根儿就没想给侯爷做早饭呢,连锅里剩下的五个馒头都是留给人家妹妹的。

偏不巧,言深又问:“差不多了吧?”

言默不善言辞,被言深这么一逼问,只好直说:“……原来是误传,殷姑娘只是给妹妹做早饭。”

这话一出,沈长堂面色微沉。

言深连忙道:“早饭!还不把早饭端进来!饿着侯爷了,唯你们是问!”

去法华寺赏花的时辰定在辰时四刻。

阿殷吃饱喝足,又叮嘱了姜璇一番,方上了马车。刚上马车不久,又被言默叫了下来。她瞅着言默一脸复杂的模样,问:“莫非侯爷不去法华寺了?”

言默道:“还请姑娘上前面的马车。”

阿殷看了看,前方马车宽敞奢华,一看便知是穆阳候的专属马车。她抿抿唇,没说其他,顺从地上了马车。她施了一礼,那边穆阳候声音便已响起。

“坐过来。”

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她起身坐了过去,不似以前那般垂眉低首的,而是抬首看着他,一双眼睛明亮透彻,黑白分明。他这么看着,心情奇妙地好了一些,问:“早饭吃了什么?”

阿殷说:“喝了白粥,吃了馒头。”

“哦?馒头?”

阿殷道:“我做了一锅馒头,我妹妹打小就喜欢吃我做的馒头。以前家境不好,吃得尽是剩饭剩菜,怕妹妹饿着了,便和了面团,蒸一锅馒头,又大又圆,比拳头还要大,我妹妹能吃上两天。”似是想到什么,她又笑着说:“不过都些粗食,比不上侯爷平日里吃的。”

沈长堂的话刚到了喉咙,又吞了回去。

她又说:“侯爷若想尝的话,下回吩咐阿殷便是。阿殷只是一介平民,天资愚钝,有些话侯爷不明说,阿殷揣摩不出来。时间一久了,怕是会惹了侯爷生气。”

他听出她话里有话。

今日她与往日大不相同,明亮的眼睛里大有摊开来说的直白。

他说:“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不愚钝,相反还很聪慧。我喜欢你这一点。”他轻轻握住她的时手,说:“本侯活了二十八年,头一回遇到一个姑娘,想把她装进袖袋里,捂着,护着,然后带回家。”

她的睫毛轻轻一颤。

“阿殷,跟我回永平。”

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问:“阿殷想问侯爷一句,我若跟侯爷回永平,侯爷想如何安置我?当一个侍疾丫头?还是要娶我为妻?”

最后那句话,说出来太需要勇气,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噗咚噗咚地用力地跳着。

沈长堂似是被她问住了,半晌,他才道:“你看过我的家信,应该知道……”

她说:“知道什么?知道侯爷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还是侯爷费了心思带我回去,是想让我当一个通房?”

她的语气极冲。

沈长堂拧了眉,道:“没打算让你一直当通房,你门第太低,要当正妻,宫里第一个不同意。”他有点恼,莫说正妻,连妾侍皇帝都定了门第的,她这样的一个身份当她正妻,他能护得了一时,总有疏忽的时候,不用一头半月死得连渣滓都不剩。本想发怒的,可见她头一回说娶她为妻这样的话,到底还是怒不起来。可仍然冷着张脸,说:“本侯的后院里只有一个女人,你当通房当正妻又有什么不同?”

冷脸维持的时间不长,须臾又软了下来。

他捏紧她的手,说:“我年已二十八,永平里与我这般大的,孩子也有七八岁了。我父母一直很着急,你若当了我的人,我父母必不会难为你。你先当通房几年,我寻着时机提升你的门第,又或是立多几个功劳,慢慢提高你的身份。等你能独当一面时,我再让你当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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