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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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贾政。

贾政只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好面子些,可能会干些蠢事,但也不至于做多大坏事。但这个北静王却不一样,要是有他挑唆贾政,贾政将来保不准会被他撺掇犯下砍头的大罪。

贾政可是姓贾的。

为了避开北静王,贾琏倒是可以把贾政调到外边去,不过这厮很擅于玩忽职守,放他到外头也不安全,倒不如在眼跟前更叫人觉得踏实。贾琏琢磨了会儿,最后决定还是给贾政寻个无害且犯错也危害力不大的官去做。

如此肯定能保住贾政将来的‘官途’了,对二房来说算好事,对大家也算好事。

贾琏拿出从吏部侍郎那里讨来的本朝所置官职明细,琢磨着选,看那个最适合贾政。这一次职位调动要多花点心思,找个永保安全最好。

正想着呢,那边就有人传话说贾政来了。

贾琏请贾政坐。

贾政抿着嘴角,微微翘着胡子,背着手先打量一圈厅内的环境,屋子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唯独不顺眼的就是桌上这两盆绿苗子,突兀地放在那儿,有点碍眼。

“这是什么?”贾政皱眉瞧。

“木芙蓉。”贾琏坐下来,隔着两盆东西和贾政说话。

贾政勉强也坐了下来,起初没反应过来,接着冷吸一口气,回过味儿来,“这就是宝玉口里那个……芙蓉?”

贾琏眨了下眼,算是附和贾政。

贾政气得瞪眼,一掌拍桌,“这个孽障,不知上进,尽胡言这些怪诞不经的话语。等我一会儿回去的,非得那皮鞭子好好抽他,叫他长长记性。”

贾琏:“宝兄弟那也是重情重义,再者说,这丫鬟死得也冤,好端端的什么错儿都没犯,我听说还正卧床病着呢,就被人硬拖了出去。”

“竟有这样的事?”贾政一脸惊诧。

“这样的事儿后宅不常有么,怎么,二叔都不知道?”贾琏轻笑一下,也不管贾政什么反应,就用这么肆无忌惮地嘲讽的语气。

贾政心里的火蹭蹭往外蹿,自觉很丢脸,强忍着怒火,勉强假笑对贾琏。“二叔今日来呢,是有话想和你商量。”

贾琏看他,等他后文。

贾政见贾琏根本不跟自己客气,气得七窍生烟,因想到北静王的嘱咐,这才把火气硬吞了下去,耐着心思跟贾琏继续道:“三日后,北静王在府里办了个迎春宴,就是几个相熟的老朋友聚一聚,闲聊之类,不谈正事。侄子也随我一块去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正好可借机让王爷为我们引荐一位贵人,宫里的贵人!”

“老朋友聚?”贾琏挑眉问。

贾政还以为贾琏有意去,但要强调他不想结党,忙肯定道:“对对对,都是些老朋友。”

“那更不适合我了,我还年轻。”贾琏说罢,微微勾起唇角,眯眼笑。

贾政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贾琏生硬地拒绝,脸上顿时挂不住面儿了,再渐渐回味贾琏那句“我还年轻”,似乎在讽刺他们这些人又老又蠢又笨,贾政气得无以复加,整个人顿然火冒三丈。

贾政在忍不住了,他怎可能一再忍受一个小辈对自己如此的侮辱。趴桌而起,指着贾琏的鼻尖就骂:“枉我如此有诚意的邀请你,你竟半点修养没有,毫无礼貌——”

“诚意?二叔若真有诚意邀请我,此刻就不会狗急跳墙,用如此不堪的言词泼妇骂街了。”贾琏见贾政还想说,可没心思也没那个时间去听他骂自己。他淡笑着说完这些话,礼貌性的对贾琏点了下头,便伸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贾政瞪着一双牛眼珠子,赤面冲着贾琏,“我要——”

“要做什么,行家法?你想像随便打你儿子那样打我?呵呵,”贾琏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而笑话一样,接连嗤笑三声,“那真可惜了,你投错了胎,没那么幸运做我老子。之后又不够争气、努力,做官也没做过我。说到底你这位饱读诗书的文采斐然的长辈,在官场上混得还不如我这个整日就知道没出息不上进的种田小辈。”

贾琏三两句话驳斥了贾政当年对他的那些羞辱。

贾政余惊未定,满脸木然的瞪着贾琏。眼睛里有惊诧、愤怒,也有恐惧。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两三年前的话会被贾琏搬出来,更加想不到贾琏而今连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尊重都不给他。

“混账,我毕竟是你二叔,你怎么能对我这样说话,这是大不敬,大不孝!我、我……”

“我只敬可敬之人,孝应孝的善人,你既没有生我,也没有养我,从没有为我着想为我好过,你告诉我,我该拿什么借口孝敬你呢?”贾琏眯着眼,身体前倾,慢慢凑贾政的脸。他不是喜欢瞪人么,那这次就让他看个够。

贾政到底没有贾琏那样的气势,微微后仰脖子,连退几步。

“二太太来了!”

外边传话的声刚落,就听见一顿急促的脚步声,王夫人冲进屋。见情景不妙,她忙搀着贾政,忧心地唤了一声:“老爷!”

贾琏转身,坐了下来,腰板挺直,一身气派。

王夫人:“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他大逆不道,出言不逊,他竟然对我——”贾政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贾琏拍手唤丫鬟。

“还不快去给二老爷二太太上好茶来,好生润润喉咙。”

丰儿得令行礼,这便去了。

王夫人见贾琏那副嚣张样儿,恨恨地咬唇。在贾琏跟前,王夫人总是前所未有的觉得羞耻受辱。以前就是难过被骂,那也是在贾母跟前,但贾母毕竟是长辈,算不得什么。今天,他们夫妻在贾琏这个小辈跟前,竟然被他以那样嚣张地态度对待,当真叫人好没面子。可恨,可恶!

王夫人扫视屋内这几个人,都是贾琏的亲信,难不得贾琏如此嚣张,今儿个他说什么话,都没有外人学到贾母跟前去。他们夫妻和贾琏的关系早就闹不和了,光凭她和老爷的一面之词,只怕到老太太跟前也不会讨好。侯爷,侍郎,这一官一爵像两堵高得不见天的墙,彻底把他们二房和大房之间隔开了。

“你媳妇儿呢?”王夫人想到了静芯。她毕竟是新来的,手还生,忽悠她可比对付贾琏容易。

贾琏:“有事忙去了,她是新妇,要顾的事儿太多,哪像二婶您这样悠闲呢。”

“你——”王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贾政更气,十分受不了贾琏这嚣张劲儿。当了这么多年的长辈,他还从来没见哪个小辈敢像贾琏这么嚣张的。他一把拉过王夫人,撸着袖子就表示要好好教训贾琏这个侄子。

贾琏见状,只笑,也不动。

王夫人慌忙拉住贾政,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么?就是不顾念老太太那边,还有圣上呢,你今天打了正受圣宠的侯爷,只怕明天就会有一纸诏书下到你身上。”

贾政心里倏地一下,全身的汗毛都吓起来了。他抖了抖抬起的胳膊,缓缓放下,底气不足地冲贾琏吼:“今儿个就看在你二婶提你求情的份儿上,我先饶了你一遭,不然,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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