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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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做梦,但也是美梦啊。这样难得的美梦,就让她多做一会吧。

伊崔不知她心中所想,抱着她,真是半点不愿放手,有时候一点点的贪心,换来的是更多更大的贪心。就如他今夜本来只是想陪她单独说会话,可是说着说着,他贪心地想要靠她更近,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她,等到裹住了,他又想去闻闻她的气味,然后又想抵着她的额头说悄悄话。

再然后,他贪心地想要亲她。

等到亲了,他犹觉不满足,很想就这样把她抱回帐中,抱着一晚上不撒手。

哦,他忘了,他抱不动她的。他的腿连自己走路都困难,如果想要像褚东垣那样抱起她,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做到。

这真是美梦中突然插/入的噩梦信号,伊崔贪心的念头到此被生生打断。他放下停留在顾朝歌脸上的那只手,下意识去触摸自己的右膝,随之两人的身体拉开了些。

顾朝歌的脑子因此开始清醒,她循着他的动作去看他的腿。

就在此时——

“小泪包?小泪包!小泪包你在哪儿呢?再不出来,师兄生气了啊!”

褚东垣阴魂不散万年不变的讨厌大嗓门,在此刻“适时”响起。顾朝歌猛然一惊,如同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小孩,表情充满慌乱,她急急忙忙站起来:“我、我师兄在找我!”

所以呢?

所以你就要离开我去见他?褚东垣就那么重要?

不准!

不准不准不准!

可能是今晚的酒的确喝得太多,伊崔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动。在她起身的刹那,他的眼神骤然一冷,突然伸手将顾朝歌往怀中一拉,她猝不及防往他身上倒去,不知所措地仰头看他,伊崔再次挑起她的下巴,俯首。

☆、第52章 买v买不了上当

一寸之距。

他的鼻尖已经顶到她的,鼻息相闻。温暖的,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他身上惯有的药草味,混杂在一起,或许谈不上多好闻,却能让心慕他的人脑袋发晕。

顾朝歌的脑袋一片空白。

然而伊崔的动作却凝固了,凝固在唇与唇的距离仅一寸之距的刹那,然而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一声。

顾朝歌听见了他的叹息。

“对不起。”

他轻轻地说,又懊恼又鄙夷自己。他缓缓直起身来,顾朝歌感觉他将某个硬硬的带着体温的长条形东西塞进她的手中。紧接着,她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还有抚摸她下巴的手,都收了回去。

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留恋一般。

“褚将军在找你,你去吧,莫让他着急。”

伊崔的双手置于他自己的腿上,长长的睫毛轻垂,平静地说。他知道禇东垣为何着急找她,为了她好,他不该缠住她不放。

可是顾朝歌不知道。

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让她走?

那刚刚、刚刚的事情,算什么呢?

顾朝歌想问,可是褚东垣又喊了她一声:“小泪包!”他的声音很近,毕竟她就在林子的边缘上,一站起来就很容易发现目标。褚东垣看见了站在灌木丛后的顾朝歌,却因为天黑的缘故,并未及时发现石碑后的伊崔。褚东垣奇怪地看着顾朝歌:“小泪包,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他便要过来。

“你别进来,我出来找你!”顾朝歌急急道,她有种背着家长做坏事的心虚,并不想让褚东垣发现这里不止她,还有伊崔。她瞥了伊崔一眼,后者低着头看地面,好像根本毫无反应,顾朝歌咬了咬唇,提着裙子匆匆跑出去。

“一个人躲在那里头做什么?头发都沾湿了,脸怎么这么红?”褚东垣替她擦掉发丝上的水珠,又发觉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由得奇怪地捏了捏:“发热了?”

“才不是,是酒气未散的缘故,宴席上我喝太多了。”顾朝歌拨开他的手,心虚地对师兄说谎。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说起谎来目光游移,一看就有鬼,好在褚东垣的目光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住,一时没注意她的表情。

“这是什么?”她拨开他的手时,褚东垣发觉她手中攥着东西,掰开她的手一看,原来是一把匕首。

鱼皮包裹的匕柄和匕鞘,长七寸,匕身寒光闪闪,极薄而坚韧,匕刃带着血槽,看出来曾见过血,是柄杀人利器。匕柄的底部刻着字,褚东垣随手一摸,没摸出来是什么字,于是放弃,转而问自家师妹:“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谁给你的?”

顾朝歌没想到伊崔给她的竟然是这个,这把匕首……有什么寓意吗?是对他刚刚那种行为的答复?她很想转回去问他,他就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他肯定能听见她和师兄的对话。

可是她不想让师兄知道伊崔也在。

所以她缩回手去,将匕首藏在袖中,嘟了嘟嘴:“难道我有任何东西都要向你汇报不成?”也只有对褚东垣,她会这样无理取闹地撒娇。伊崔躲在黑乎乎的林子里,躲在石碑后,听她这样对褚东垣说话,满心的不是滋味,好像只有褚东垣能和她青天白日大大方方走在街上,他却只能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见不得人。

褚东垣想了想也是,师妹的物件具体都有什么,他也不清楚,不过……

“你带把匕首进林子干嘛?”

他又往林子的方向张望,顾朝歌一把扯住他,迫使他视线转移:“从会盟宴逃出来,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嘛!所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躲一下,可是里头黑,我又害怕,所以拿把匕首防身。”她跺了跺脚,推着褚东垣往驻营地走:“好啦好啦,师兄你的问题真多!外面好冷我不想呆了,这么晚找我干嘛呀!”

褚东垣被她推着不得不走,颇为无奈,口里则不忘嘱咐她:“你自己有匕首也好,随时带着防身,最近可能……不太平。”

什么不太平?顾朝歌不明所以,她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褚东垣。林子里那个躲在石碑后不敢出现的大蜘蛛,偷偷探出头来看,他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看着驻营地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照亮,拉长,看起来像亲密地贴在一起。

大蜘蛛的心里又涩又酸。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顾朝歌和褚东垣的影子颜色深了许多,这意味着火光更亮,可是驻营地的火光,不应该有这么亮。

“着火了,着火了!”不远处,巡逻的士兵敲击铜锣,焦急地奔走呼告着。伊崔拄着他的拐杖站起来,透过树丛的掩映向火光燃起的方向看去。

浓烟滚滚,火光四起的地方,是会盟宴的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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