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字宛如千斤顶,在司露的心中重重砸落,让她瞬间喘不过气来。
“消息可属实?”
“八九不离十。”
郭兰儿嗓音压下来,说道:“公主,所以我今日来,也是为了全城百姓,求您相助。”
说此话时,她眸中光彩烁烁,格外坚定。
“如今能救全程百姓的,只有您了。”
郭兰儿走后。
司露心中的激荡久久未平。
她攥紧了手掌,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叫来了巴鲁,让他替自己传一封家信,给出征在外的呼延海莫。
呼延海莫若是在,绝不会让那些胡将自作主张地屠城。
她要让他尽快知道这件事,及时赶回来阻止这场屠戮。
交付完信件后。
司露砰砰乱跳的一颗心方才稍稍缓释。
回到灯下,司露凝神静思。
巴鲁是否知道这一切不好说,不过就算他知道了这一切,他能如何呢?
如今全城的兵马执掌权非在他手,而是在那个名叫达鲁纳的胡将手中。
而巴鲁对呼延海莫忠心耿耿,是以,达鲁纳十有八九故意对他隐瞒了此事。
于是,司露命人将达鲁纳将军想要屠城的消息,偷偷传递给了巴鲁。
果不其然。
巴鲁是被他们蒙在了鼓里的,因为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当即闯到了议会堂,当着众人的面,与达鲁纳大吵了一架。
彼时司露假借路过此处,偷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冲突。
巴鲁气急败坏地怒斥,“达鲁纳,你这是公然违抗可汗的命令,可汗回来定不会饶恕你。”
达鲁纳却是丝毫不惧般,固执狂傲,目中无人。
“巴鲁,你可知那些流民暴.乱,伤了我们多少北戎兵,早已镇压不住了,我也是不得已才想到屠城,等可汗回来,我自会向他说明原委,领罪的。”
巴鲁气急叫骂,“达鲁纳,你若敢这么做,可汗定会杀了你。”
达鲁纳毫不在意,“北戎可汗自有公允。”
巴鲁气得诅咒他,“达鲁纳,你会遭天谴的!苍神不会饶恕你的!”
北戎人最忌讳被诅咒,达鲁纳被他激怒了,竟不管不顾地命人将他押解。
“来人,给我将巴鲁副将拉下去,关起来!”
司露听至此处,匆匆离去。
看来,以达鲁纳的固执,若是呼延海莫不能及时赶回来,这场屠戮便在所难免了。
思及此,司露心急如焚。
巴鲁被关押后,司露在府中的行走倒是更加通畅无阻了。
她常常借故路过议事厅,偷听里面胡将的谈话。
一日,她附耳在门口。
听得里头达鲁纳与另一将帅的密语。
“达鲁纳将军,昨日城中再生暴.乱,末将平乱,又死伤了大批人马,在这么下去,恐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声沉吟,尾调悠长,旋即话锋一转,变得狠辣。
“正好神台已建成,三日后,便借口观礼,将百姓赶至那里,献祭给苍神。”
司露在门口听得胆战心惊,手脚冰凉,脸色发白,身子几乎站立不住,踉跄着要倒下去。
三日后——
呼延海莫能否来得及赶回来?
若是不能,那整个平阳城势必会成为一座人间炼狱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路手脚都是凉的。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焦灼。
不成,她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