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首肯,呼延海莫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决定相信她。
长安,旭日初升,华光普照。
雄浑巍然的太极宫内,气氛肃然庄严。
朝堂之上,李景宴一身明黄色朝服,头戴冕旈,器宇轩昂、姿态端方,正接受着文武百官三呼万岁的叩首朝拜。
早朝伊始,群臣还未奏报什么,边境急报便一封又一封传来,如火如荼。
“报——边境传来急报,幽州节度使安崎和达州刺史柳川集结大军,打着诛杨仲、清君侧的旗号,朝长安压境——”
“报——武安告急,请求朝廷支援——”
“报——辽远告急,请求朝廷支援——”
……
一封有一封的奏报宛如催命符,弄得举朝哗然,人心惶惶。
众人如何会料到,仅仅一夜之间,这数座藩镇就齐齐生叛变了。
朝中众臣齐齐发声。
“陛下,安崎和柳川二人,以清君侧为名,分明是意图谋反啊!”
李景宴的脸色早已在听到奏报的那一瞬间,变得惨白,他唇角不住颤抖,握在龙椅上的手用力得骨节发白。
“乱臣贼子!”
咬着后槽牙,他浑身气得颤抖着,吐出这四个字。
他早已预想过千万种后果,只是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快到来。
被逼入绝境,他只得咬着牙,朗声高呼,“何人前去平叛?!”
朝上一时无言。
安崎和柳川手握大夏半数兵马,且都是日常操练有素、整装待发的精兵,无异是一只虎狼之师,相比朝中这些世家子入编的羽林军,或许要强上许多。
且安崎和柳川当初平康王之乱,就名声大躁,世人皆知他们有势不可挡的力量,此时,更不会有人站出来,淌这趟浑水。
御史中丞道:“陛下,安崎眼下手握重兵,实力滔天,若是与其决一死战,成败姑且不说,朝廷损兵折将是定然,万一大夏积了弱患,又有外夷入侵,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
“臣以为,不如先行议和,缓缓再作打算。”
群臣哗然,议论起来。
“议和?”
此话一出,立刻得了杨仲嗤之以鼻,他从人群中徐徐走出,神情冷硬刚厉、义正词严地指控,声若洪钟。
“林中丞这是想让大夏给叛贼低头、毁了三军士气吗?”
御史中丞被他噎住,“你——”
龙椅之上,李景宴的嗓音传来:“杨尚书,那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此时此刻,他已经失了方寸了。
杨仲郎朗道,不卑不亢:“臣保举一人,便是驻守雁门常巽将军,常将军是威武大将军常光九世孙,威名远震天下,陛下可封其护国将军,命其统帅三军,死守雁门关这道天堑,便可保我长安无虞。”
李景宴听了杨仲的建议,深思过后,连连点头,目光中生出了几点希望。
“好,朕即刻传召,命常巽为护国大将军,执掌虎符。”
他又叫北骑营的参将出列。“吴雷,即刻带三万兵马赶往雁门,支援前线。”
“是,末将领命。”
一番安排完毕后,李景宴宣布退朝。
群臣散去时,脸上无不写着忧色,此番决战,胜负属实难料。
李景宴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众臣议论着离散,待群臣走毕,整个硕大的宫阙内,空落落独剩他一人。
他缓步走下龙椅,身形都是踉跄的,太监想来搀扶,却被他摆手屏退。
就这么一步步、独自迈出大殿,走入无极的天光里。
长袖迎风,猎猎作响,立在白玉高台之上,远处浩大苍茫……
未来会是如何,他早已失去了掌控,悲哉,唉哉,一种苍凉无力之感,自心间油然而生,席卷全身,让他四肢百骸都是凉的。
泰元初年,九月初七,一场史无前例的叛乱,使强盛辉煌了数百年的大夏,陷入了史无前例的危机。
这座一直以来巍峨稳固、坚不可摧的大厦,像是被人从内部蛀空,从正在徐徐倾倒。
而此时,阿诗勒部的草原上,日光正好。
为了带司露散心,呼延海莫可没少煞费苦心。
阿诗勒部每年都会举行摔跤节,呼延海莫便带着司露乔装打扮成部落百姓,混迹其中,观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