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是我来使美人计,自然是让司露去,她在呼延海莫身边,定然可以游刃有余。”
安罗垂下眼睫,深刻感受到自己方才的荒唐。
他心下默念了几道心经,方才定住了心神,将眼前女王明媚多娇的笑颜从脑中挥散。
他重新沉静下来,缓声说道:“如此,倒也可以试试。”
达尔丹城
宫殿一角,溶溶月光下,呼延海莫身披织金色团花纹锦袍,立在廊柱下,听巴鲁从中原得回来的消息。
巴鲁派出的手下用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将长安城司平侯家,摸了个透彻。
“可汗说的司露,是司平侯唯一的嫡女,司平侯的妻子早逝,为他留下了一儿一女,司平侯对亡妻一心一意,没有再娶妻子,只将这两个孩子养大成人,儿子成了威名赫赫的军中少将,女儿成了名满长安的第一美人。”
“长安第一美人。”
呼延海莫沉吟。
怪不得样貌如此美丽,倒是被他捡到宝了,心下想着,嘴角不自觉挑起弧度。
巴鲁道:“是的,不过好景不长,前年司家遭了难,涉嫌了一起走私贩卖军械的生意,牵连着一大家子都入了狱不说,司家嫡女更是被充入了宫里,从贵族小姐沦为了最下等的女仆。”
呼延海莫听了巴鲁的禀报,心下所有的疑窦尽数解开了,变得清明。
所以,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昭乐公主,而是冒名顶替。
她与那个中原太子,恐怕也是私定过终身的。
至于她为何会冒名顶替来到此处,恐怕这其中还有不可告人的波折,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她绝对是受人胁迫的,因为她分明一心只想逃离北戎。
大约是大夏皇室,不舍得真公主远嫁草原,才会让她冒名顶替吧。
理清了一切,呼延海莫只觉过往种种不解,豁然开朗。
如此看来,他这只小狐狸,虽然惯会骗人,却倒还怪让人可怜的。
巴鲁虽不知呼延海莫为何让他去查这样一个名字。
但呼延海莫不说,他作为属下自然也不好问,只静静随侍在一旁,等着他发话。
呼延海莫果然又问:“司家父子眼下在何处了?”
巴鲁知无不言,“听说是被宫里的太后保释了,眼下正在通门戍边。”
原来是太后,呼延海莫彻底弄明白了。
唇角微弯,心情大好的样子。
“很好,你下去吧。”
巴鲁依声告退。
呼延海莫甩甩袖子,步履轻快,朝司露所在的寝殿走去。
寝殿内,冉冉飘着淡淡的栀子香。
侍女方端来的新鲜荔枝,颗颗都是去皮去胡剥好的,呈在琉璃盘中,晶莹剔透,分外诱人。
司露随意地拈起一个送入口中,小口咀嚼起来。
她穿着素白的长裙,乌发用一只白玉簪子轻绾,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藕颈。纤尘不染地坐在灯下翻阅书册,目光沉静似水,全然未觉身后突然靠近的呼延海莫。
直到纤腰被结实的手臂箍了个严实,潮湿的鼻息扑在耳边,他用鼻尖蹭她的脖颈,格外亲昵。
“在吃什么,让我也尝尝。”
呼延海莫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双长眸灼灼如炬,含笑望着她。
司露从盘中拈了一颗冰荔枝往他嘴边送。
呼延海莫很是受用。
看着她以手拈荔枝给他吃,只觉她那两根纤纤玉指,比那新鲜的荔枝还要晶莹诱人。
他张嘴含住了她的指尖,舌尖相勾。
一种奇异的酥痒感袭来,宛如触电一般,让司露当即抽回了手。
感受到他的刻意冒犯,司露冷冷得别过头,不再理他的举动。
呼延海莫却巴巴又凑了上来,要尝她嘴里那块甘甜。
“我还想尝尝你嘴里那颗。”
“休想。”
司露尝试推开他,但哪里抵得过他坚硬似铁的胸膛,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中,他托着她的后脑,细细将她口中的甘甜吮食回味。
伴随着回味宛转,五指亦跟着缓缓嵌入了墨发中,那丝滑的触觉简直让人着迷。
叮咚——
玉簪坠地,乌发如瀑倾泻开来,馨香四溢,满室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