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抱她,粗壮的手臂轻轻圈着她,俯首轻嗅她发顶的幽香。
“知道吗,想着能与你成婚,我高兴得彻夜未眠。”
隔着衣料司露都能感受到那火热似铁的胸膛。
他憋了太久了,等到新婚当夜,不知会如何拿她泄火。
司露隐隐有些害怕起来。
都说胡人体格粗大健硕,会让女人痛不欲生,光想想就令人觉得可怕,在此之前,她必须得想出应对之策才好。
呼延海莫并不知司露心中所想,见她久久不回应了,有些失了耐性。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愿与我成婚?”
这话倒是被他说对了。
但司露面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怎会,可汗多心了。”
她温声说着,转头看向他,乌黑绮透的眸子水灵灵的,嗓音柔柔的,好比三月的春风,模样乖巧又可人。
呼延海莫看得心都快化了,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情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牵起她的手,用宽阔温暖的手掌包裹住,说道:“本汗就想与你这样。”
回到殿中,已是暮色四合。
用完晚膳,薄雾渐起,明镜高悬,灿灿星华中,夜幕来临了。
司露凭轩望月,睡意全无。
夜风中,时不时有两三点飞莺掠过,发出动听的啼鸣。
高墙之下,列队齐整的士兵正在操训,他们直挺挺的立在墙根下,个个肃穆威武,目光坚毅,高声念着的嘹亮的口号。
司露叹了口气,高墙参天、守卫林立,她便如笼中囚鸟,飞不出去了。
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嫁给呼延海莫的命运了。
这一回的感觉。
与上一回和老汗王举办婚礼,缔结两国盟约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是带有目的去做的,心有筹谋,毫不慌乱。
而这一次,她全然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被推着一步步往前走,半点由不得自己。
葳蕤灯火下。
她再次从妆奁盒的暗格中取出那半枚青龙玉佩,轻轻攥在了手中。
睹物思人。
看着手中玉佩,司露心海一片茫然。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与李景宴的约定句句犹在耳畔,仿佛就在昨日。
可转眼,她却要违背约定,嫁予他人。
她还记得他们的约定,那他呢?
他口口声声说会对她生死不离、死生不弃。
可若他还记得她们的约定,为什么不来救她?
照理说,过了这么久了,李景宴早该从潼关巡边回来了,以他的那些耳目,自然宫里发生过什么都知晓了。
可为什么,她现如今还看不到半点他派人来救人的动静呢?
离京之前,他甚至还来掖庭寻过她,叫她要小心忍耐,等他巡边回来就向皇帝请功救她。
他明明对她是那样的情真意切、真心实意,如何会对她不管不顾……
难不成,他在潼关巡边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司露心惊肉跳,但转瞬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不可能的,他是大夏的太子,若是真出了事,消息自然也会传到北戎王室,她不会半点风声也听不到的。
那难不成,他受伤了或是……
正胡思乱想着,门扉却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扭头,呼延海莫又高又大的身躯,已然越过门槛,徐徐朝她步来。
司露赶忙将玉佩牢牢攥在手中,将手悄悄藏于身后,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在呼延海莫没有察觉,他如沐春风,心情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