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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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只得带着还在养伤的梁俏跟余傲然,悄悄离开了a市。

梁俏伤刚好些,就在高铁停车路过某车站的时候偷偷下了车走了,从此再无踪迹。

余明带着儿子也没有回到老家的农村,而是在老家县城租了间房暂住,他想着风声过了……还是要带傲然回a市上学的,在大城市呆惯了,别说是老家,就是县城对他来讲都难已忍受,他不知道的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110.第十一章 争子风波(十)

刘荷花是个农村妇女,还是在农村妇女内部划分的三六九等里最被瞧不起的山里婆,农村人都笑话他们不开化,没文化,不讲卫生,愚昧,她又是在山里婆中被全村人鄙视的,懒、馋、刁、坏,年轻的时候跟婆婆打架打得整个村子都知道她早晨起来不洗脸不洗手就给全家做饭,孩子拉了尿了可地撇,尿布从来都不洗,不收拾屋子不洗衣服,作饭难吃得狗都不吃!这些都是她婆婆当年当着全村人的面骂出来的,刘荷花为这事儿提着菜刀追着婆婆要砍婆婆,被公公一个窝心脚给踢飞了,要不是看在她头胎就生了个儿子的份上,早就把她休回刘家了。

就是这样还是早早的就分了家,把他们一家赶出去单过。

刘荷花最爱跟儿女们忆苦思甜的就是当初被赶出来,浑身上下只有两卷铺盖两只碗,半口袋苞米面,一家人在废砖窖里住了三天,还是生产队可怜他家,把一个去世了的五保户留下的两间破草房分给了他家。

儿女们因为这事儿,都仇视爷爷奶奶家的人,走在路上看见了不叫人不说,还当面吐吐沫。

刘荷花自认是委屈了半辈子的人,直到儿子余策考上了大学,又要娶有钱的城里媳妇,她终于看见了曙光,果断带着全家来投奔,这一举措被她反复提了十年,以老余家的功臣自居。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太久远的事已经不可考,但是全家来a市投奔余策这一招就相当不高明。

也就是典思涵被感情蒙住了眼睛,换个清醒点的姑娘,厉害点的家长,婚事九成会当场黄掉,余策当时在a市毫无基础,没有了婚事作后盾扎根a市,能不能混成现在这样在两可之间,要知道十年前的大学生虽然比现在的大学生值点钱,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想要在陌生的城市打拼出一片天地何其难。

更不用说糟心的大儿子一家和更糟心的小女儿一家了,当初余明在村上也算是个“知识份子”,在村上唯一的小学当老师,据说他走第二年小学就被撤并了,留在学校的另一个老师兼校长被特批了编制,调到了乡里的中学,余明要是留下,情形也差不离,有了编制,再加上这几年教师的农村教师的工资一路看涨,他是能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的,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余明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施舍”,余明绝对不会是像在这副倒霉窝囊的样子。

这些是余明在县城里偶尔遇见当年的校长,现在县城一所中学的教导主任之后苦思了一夜想到的。

教导主任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五千多不到六千,妻子在中学附近开了一间小饭店,儿子已经上了高中,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在县城里称不上豪富,可也是体体面面的小康人家。

他呢?带着儿子租房住,为了生计重新做回在a市的老本行给人送快递,可是收入远远不如在a市的时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儿子余傲然经过一系列打击之后,一夜之间懂事了不少,学习不再需要他操心了,也不再迷恋网络爱玩游戏了。

余明数着刚拿到手里的工资,手机在他的身边不停地抖动着,他按下了拒听键,刘荷花越来越疯狂了,每天打电话给他,不是斥骂梁俏太不是人,就是骂长子太窝囊,电话里还告诉了他最新的进展,自家的房子看来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每天都有人来看房子,那对一看就是黑社会的小夫妻已经来过三次了,还有几个不是善茬的人也在看,听邻居说那些人私下里说要只要典家肯再降降价,他们不嫌余家麻烦,余家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普通的装修垃圾一样,随手扔出去就行了。

烦恼恐惧让刘荷花的来电越来越频密了,对余策的抱怨也越来越多了,她抱怨余策不会处事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抱怨余策不够有钱,不能像别人的儿子一样给她买大房子住,抱怨小妹太自私,家里的境况这么不好也不肯卖房子替余笠治病,抱怨医院太黑心,钱扔进去像扔进无底洞一样,抱怨……偶尔她还会问一问老家那边的情形如何,余明有没有在县城站住脚……

这也是余明不接电话的原因,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倒霉孤苦做乌龟王八的根由,那就是老妈刘荷花,怎么可能如她的意呢。

他数完工资,单独把要交的房租、水电费拿出来,算了一下基本的开销,这点工资刚刚够温饱,一点结余也没有啊。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烟已经没有了,他开门下楼到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一包八块钱的烟,拿出一根抽了一口……他知道如果没有别的进项的话,他可能连烟都要数着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身边,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抱住了他……“大哥!”

“小妹!”他扭过头……余小妹怎么会在老家县城?她怎么找到自己的……是了,他一开始回到县城的时候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老妈,让她寄些衣物和余傲然来不及带走的学习资料过来,余明不由得有些后悔,那几件衣服值什么钱呢?就是那些学习资料也完全可以重新买,小妹的性格跟老妈如出一辄,又懒又刁。

“哥!哥你得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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