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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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环跪在地上,双眼都哭肿了,“奴婢们原本走得好好的,待转过浮云街时似乎闻到什么香味儿,还没来得及屏息就都晕过去了,等我们醒过来寻到四姑娘时,六姑娘已经不见了!”

“浮云街?”姜氏一愣。从锦花台到方鉴楼,浮云街是必经之路,偏生它还是条僻静狭窄的街道,的确是下手的好地点。

赵玹赶来时正碰见姜氏要走,知道此事后也是心急火燎的,“舅母,我这就派人去寻阿凝!”

景元三十六年的锦花台就这样结束了。后来大半年的时间里,整个上京城上至公侯王府下至平头百姓,都时不时议论起那个欺世盗名的孙仁心,以及那位从未露过面的荣六姑娘。

东临侯府、平王府以及靖北王府,尽管三府出动,仍没找到人。

待阿凝再回荣府,已是大雪纷飞腊月时。

☆、第29章 命中劫(一)

是夜,东临侯府陷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抱悦轩中,詹氏关了房门,亲自给荣宛包扎伤口,瞧见那深入骨头的狰狞伤口,眼睛立刻就湿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不过做一场戏,也值当你受这样重的伤?”詹氏心疼极了,荣寅再怎么养着终究不是亲生,她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两个都远嫁,只有这一个尚在身边,这就是她的命根子。

荣宛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娘你说话小声些。”

“若是这抱悦轩我都控制不了,那我也走不到今日。”詹氏道。

荣宛叹口气,“我若是不伤得重些,长房的人又怎么会完全相信我是无辜的?”

詹氏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极对。恨只恨自己无能,再怎么努力都被长房压一头,先前是荣宓,背后耍得好手段,整个侯府都被她抓得紧紧的;好不容易荣宓走了,又出了荣宸这个小狐媚子,自小就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什么好处都叫他们占尽了。

今日这一场劫持是她的娘家詹府主导,但归根到底还是七皇子的意思。以前她看见荣宸那张惊人漂亮的脸心里就不喜,这次却也多亏了这张脸,让七皇子能挑中她。等七皇子愿意放她回来时,她应该也被毁得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詹府既得了七皇子的信任,自己又拔了一颗眼中钉,一石二鸟,当真绝妙。

在詹氏看来,她们只不过是配合一下,算不得多大的罪孽。

“六妹妹可有消息了?”荣宛道。

詹氏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既然是宣王殿下下的手,哪里那么容易就有消息?”

荣宛终究没有詹氏这样的心狠,她抬眼看了下窗外,只见一片浓重的晦暗,心里也莫名沉甸甸的。

此时的祈王府里,屋檐上的灯笼一如既往光线柔和。祈王殿下所居的纷雪楼中,赵琰一身雪色常服,立在案前再次端详着那幅九峰雪霁图。明亮的烛火映在安静的侧脸上,添上几分珠光雪玉之色,气韵如神祗谪仙。

画上的点点滴滴,与脑海中那个似乎很端庄似乎又很孩子气的漂亮小丫头联系起来,当真无比契合。

他原先以为她只是个脸蛋儿不错、性子也颇有趣的小姑娘,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惊人的绘画天赋。

观其作品,足可描摹其人。他看着那只隐在雪林屋舍中的俏丽亭子,真如她本人一般,毓秀灵气,生机勃勃。

房门外,陈匀目不斜视,立得笔直。陆青山却来回走了三遍,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殿下。

陈匀被他晃得头晕,给他使了个眼色。

陆青山很纠结。今日宣王殿下又掳劫了一个女子。宣王殿下无法无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种事情连御史都不管,殿下更不会管。可今日,这掳的可是……

说实在的,陆青山也觉得宣王有点奇葩。以往他掳的女子,多是长得漂亮的像姚沉欢那样的美人。但这次,宣王殿下竟然掳了个青涩涩的十二岁小丫头……

莫非他追求姚沉欢追腻了,改了口味开始喜欢小丫头了?

陆青山望了眼紧闭的门,叹口气,还是决定走了。殿下最不喜欢下面的人自作聪明,没让他回禀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陆青山。”

屋内一个冷沉的声音传来,刚走下台阶的陆青山脚步一凝。

“殿下!”

“你在门外晃来晃去的到底要做什么?”

房门打开,赵琰负手走出来,修长的身形落下长长的影子,静谧而温和。

陆青山心头一亮——今日殿下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啊。

“是……是今日宣王殿下又掳了个姑娘。”

赵琰唇角微微一勾,带着几分讽刺,“日日做新郎,年年都当爹。坊间对老七的评价当真客观。”

陆青山额头冒出几滴冷汗来,低了头续道:“今日掳的这个……是荣府的六姑娘。”

周边温和的气息骤然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宣王殿下今日把荣六姑娘……”

话还没完,祈王殿下就一阵风似的走出院子,“立刻去找。”

陆青山熟知宣王的各种藏污纳垢的巢穴,找起来就容易多了。当东临侯府和赵玹还在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时,赵琰已经骑着快马抢在赵玠之前到了雀华庵。

谁都不知道,雀华庵的静安师太,是姚淑妃以前的贴身丫鬟,现在是赵玠的人,专门给他藏匿各种美人。赵琰不欲打草惊蛇,自己亲自潜入雀华庵,很快就在一间禅房寻到了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小姑娘。

嫣红的小嘴上塞了大团布条,一双眼一如既往水汪汪的,看到忽然从天而降的祈王殿下时,豁的睁大了,纤长的睫毛颤啊颤的,满满都是惊喜。

赵琰很喜欢她此刻的目光。

见她似乎没什么事儿,他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慢条斯理地走到阿凝身前,伸手松开她嘴里的布条。阿凝立刻如缺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呼吸着。

她身子挣了挣,可怜兮兮地扭头去瞧他一眼,示意他快些解开身上的绳子。

可男子仿佛专门跟她作对似的,动作反而停了下来。阿凝这会儿看不见他的脸,只得又扭了扭身子,然后是男子带了几分沉冷的低喝,“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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