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江絮抬头看他一眼,总觉得别扭。抿了抿唇,也不吭声,又垂下眼去。
“絮儿啊,苦了你。”母女两人挨着坐下,陶氏揽过女儿,摸着她并没有长几两肉,反而瘦了些的身子,眼眶又发热起来。
她是知道江絮多么想报仇的,以及为了报仇,费了多少心血,劳了多少神。上回在傅家的百花园里,陶氏曾经参与过,也能想象得出,她没参与过的那些,江絮都出了什么力气。
“娘,我不苦。”江絮低着头摇了摇。
这么快就让冯氏和江子兴离心离德,并且把江子兴送进大理寺,老实说是有些出乎江絮的意料的。
多亏了江子兴那一巴掌,打落了冯氏肚子里的胎儿,才让事情的发展如此迅速而趁人心意。江絮记得,前世冯氏是生下一个哥儿的,白嫩的小团子,一脸傲然的模样,与冯氏如出一辙,叫全府上下都爱得不行。
这一世,江絮本想让珍珠和冯氏斗法的,只没料到,最终落在江子兴的手里。
想到下人们学舌,江子兴见到珍珠姨娘落了胎,脸上多么气怒,来到冯氏屋里,如何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下去,嘴角直是讥讽地勾起来。
这个虚伪、贪婪又歹毒的男人,活该落得此下场!
既被关入大理寺,便别想毫发无损地出来!
这次冯太师不会护着他了!墙倒众人推,这几日匿名弹劾的奏折,只怕会淹没隆安帝的龙案!
“冯氏被接回娘家,江子兴又被大理寺关押,那府里岂不是无人了?”陶氏皱起眉头,脸上有些忧虑,“絮儿,你可怎么办?你一个人回那府里,只怕不安全。”
江子兴被关押入大理寺的消息,根本瞒不住的,江府的下人很快就会知道。而冯氏和江予彤都回了太师府,满府里也就江絮一个主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她怎么能镇压得住,满府的下人?
“娘,我有红玉在身边,怕什么呢?”江絮说道,把红玉如何对抗蒋氏的事,做笑话给陶氏说了一遍。
红玉在旁边也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保护好大小姐。”
“娘担心的倒不止是这个。”陶氏的眼中划过忧虑,往旁边看了一眼,落在裴君昊的脸上。
江絮还是江家大小姐的时候,身为二品大员的女儿,做王妃绰绰有余。
但如今江子兴背了罪名,被关押入大理寺,身为他的女儿,江絮又如何能做得王妃呢?只怕,连寻常人家都不敢娶她。
但是这些话,陶氏又说不出口。她看着坐在一旁,托腮看着她的女儿,两眼亮晶晶,一脸傻笑的少年,心中的忧虑反而更深了。
这两个孩子,倒并非不般配,但她心头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姐,夫人说得对,那府里都没人了,咱们回去干嘛?”红玉掏出最后一块点心,用帕子捧着咬了一口,含混说道。
江絮偏头嗔了她一眼:“不回去,又能到哪里去?”
在江子兴的罪名落实之前,她是不会离开江府的。就算要买了宅子,同陶氏搬出去,或者直接回江南,也要等江子兴的惩罚加身之后。
“絮儿,你可以住在这里呀,空院子有好多,我叫下人收拾出来给你住。”这时,裴君昊接了一句。
江絮皱了皱眉,看也不看他,低下头偎在陶氏肩上。
陶氏也觉得不合规矩。本来裴君昊待在院子里,看她们母女说话,就很不合规矩了。但她们能见面说话,还多亏他的成全,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口里说道:“多谢王爷美意,但此事着实不合规矩,还请王爷不要再提。”
“哦。”裴君昊有些失望。
江絮又同陶氏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了:“娘,我走了。”
“絮儿,你好好照顾自己。”陶氏拉着她的手,很是不舍,“晚上封了院门,屋门都栓了再睡。叫小丫鬟们都警醒些,别都睡了。”
她很怕有些个不怀好意的下人,趁机而入,对江絮做些什么。毕竟,她的女儿长得这么好。而那府里头,又多的是冯氏调教出来的下人。
江絮点点头:“我有红玉,不怕的。”
“夫人别怕,有我呢!”这时,
!”这时,裴君昊站起来,拍了拍胸脯,“晚上我去给絮儿守夜!”
这句话一出口,不说江絮,便连陶氏也有些无言。
他堂堂一个王爷,又是年轻男子,跑到人家内院里头,给人家没出阁的小姐守夜,说出去像什么话?
便连戏文也没这么编的!
顿了顿,陶氏决定忽视他的这句话,摸了摸江絮的脸颊,低声说道:“絮儿,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什么也没你的命重要,娘就只有你了。”
江絮心里一热,咬了咬唇:“娘,我知道了。”
陶氏一直看着她上了马车,才住了脚步,往回走去。
“江小姐真是个好姑娘。”朱嬷嬷不知从何处走来,望着马车的背影,感慨道。
陶氏骄傲地点点头:“她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在花月楼的那些日子,如果没有江絮,陶氏断断撑不过哪怕一年。
“她从小就知道疼人。”陶氏回忆起从前的日子,眼中流露出愈发浓厚的骄傲。
这边,陶氏和朱嬷嬷慢慢聊着往回走。那边,裴君昊驾了马车送江絮回府。
“多谢王爷。”江絮坐在马车里,对坐在另一边的裴君昊轻轻颔首。
她倒是想说,不劳烦王爷亲自相送,但裴君昊肯听吗?江絮甚至都能猜出来,他会用什么不着边际的借口来缠上来。因此,也不费那些个口舌。
裴君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纸包,摊在腿上打开,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江絮,口气十分自得:“上回就想让你尝尝这个瓜子,又香又脆,可惜被冷子寒给吃光了。回去后我又叫人买了一包,这就剥给你吃。”
江絮见他一脸快乐的样子,低头就开始剥瓜子,并且十分认真地在腿边铺了一块手帕,剥好一粒便放上面,不一会儿便攒了小小一堆,一时间心中又泛起异样的感受。
抿了抿唇,江絮问道:“你说你常常需要流点血,是什么意思?”
不仅他自己这样说,就连冷子寒也这样说,江絮奇怪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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