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毕竟,是她辜负了宏小爷的一翻心意啊……
景宏闻声,同是一禀。
在他眼中,那女儿家独有的扭捏姿态莫名的让他心头一悸,可就这么一声“景宏”,刹那间叫醒了他。
今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亲眼见她凤冠霞帔,端坐床头的模样了吧?
景宏怔了片刻,终是缓缓放下了那只伸向齐福头上盖头的手。
一月前。
在行宫外,再次来找萧赢算帐的景宏遇见了伤势未痊愈的公孙茗若。
她来,无非是为了还关在天牢之中的丞相大人,前来求萧赢网开一面,一心要保住义父的性命罢了。可景宏不明真相,还以为她又为了自己来纠缠萧赢。
再次相见,即使景宏就在对面,近在眼前,孙公茗若依旧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那一剑出手不轻,此时,她应该好生卧床静养才对。
“我是罪臣之女,宏小爷不必放在心上。”这话说得,将两人面前生生地隔出了一堵墙来。若说之前,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两人身份差距更甚,绝再无机会了,她也彻底死了这条心。
公孙茗若面如白纸,佳人依旧,却是气色不好,憔悴了许多,竟让景宏生起一丝怜悯之心。在行宫两次相遇,她的眼神,她的声音,都像是在景宏心头烙下了烙印,令他久久不能 回神。
“你说过心仪于我,”景宏见她退却,开始步步逼近,“我怎能不放在心上?”
“我是说过,可……”公孙茗若仓皇后退,直到背部撞上有些冰冷的,坚硬的青砖,才发现自己早已无处可逃。
“那就不要再去找萧赢。”
“宏小爷?”公孙茗若不禁疑惑,一抬头,正撞上了景宏凝视她的双眸。
“你说的那些障碍,是男人的事,让我去摆平,不要再折磨自己,”景宏血红着眼睛,对公孙茗若,一字一顿地道,“也不要再折磨我。”
他的爱,不仅要人成全,还要有人牺牲。
扪心自问,他要得起吗?
故,转日,景宏在上朝时,呈上了要与齐福郡主解除婚约的贴子,为此,他还被皇上罚了半年的俸银,闭门思过一月有余。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出京,赶来为齐福送行。
此时,是该与雪夜中与他抢梅花糕吃的那个女子告别了。
她要远行,他也要学会 回头。
这会儿子,六郎也赶了上来,眼见着他翻身下马,几步跑到齐福面前,景宏自觉的退后一步。
“阿福,我来晚了。”来到齐福面前的萧六郎已是满头大汗。
话说,被定下今天成亲,他也是两日前才得到了通知,那时他人还在胜国,时间紧迫,那两位老人还飞鸽传书给他,在信中写道:择日不待。
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啊!
不过,此等“威胁”他可是求之不得的。
这般,六郎只得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连喜服都是一早在路上换的,能如时赶到,已实属不易了。
“切,你还知道来啊?”一早受惊又受气,齐福不免心中负气,口是心非起来。
六郎哄起娘子来可是一把好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应该动身再快些,阿福不气啊,今儿个可是我们好日子!”
“也就看在这个日子的份上,姑且饶你一 回!”齐福气鼓鼓地重新调整一翻头上的盖头,不再抱怨。
有些人和事,一旦没了,就是没了,没必再要多做执着了。
望着两人打情骂俏,你来我往地拌嘴玩,已然是一副你侬我侬的小两口的模样,景宏就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在照顾阿福时,六郎看到景宏正在一边喘粗气呢,忙上前道谢:“阿福能够脱险,要多谢宏小王爷出手相救。”
“不用谢,”景宏见到萧赢便气不打一处来,“是我救错人了!”
说罢,景宏利落地上马,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从熊壮那里要过包东西,随手丢向齐福,六郎眼疾手快,一把稳稳接住,递到阿福眼前,代她打开布包,齐福从盖头下看去,竟是一团白花花的小毛球。
“小狗!”阿福心头惊喜,喊出声来。
“是贺礼,大郡主让我捎给你的,说是红烧肉的亲戚。”
“红烧肉……谢谢你宏小爷。”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家伙,阿福鼻子一酸,“这只小狗叫什么名字?”
“长得跟肉球似的,听说叫四喜丸子。”景宏答道。
齐福温柔地将小狗抱在怀中,眼中有一抹晶莹闪现,口中喃喃出声:“四喜丸子,你是红烧肉派来祝贺我成亲的吗?”阿福一直十分想念故去的小京巴,这只小狗也算能稍稍弥补了她心中的遗憾了。
视线流连于抱狗女子娇笑的身影,片刻,景宏终策马扬鞭而去。
他怕看久了,会不舍得离开。
马儿启步,却只是小跑了不久,便停了下来。景宏忽然转头看向腰侧的佩剑,只见那剑端上挂着个小纸包。
这是什么?
他拧着眉头,好奇的将纸包取下,费了些力气才解开了那缠绕得有些纷乱的麻绳。再瞧,只见这纸包中是几块白皮点心。这酥松的白皮点心是最容易“破相”了,应是被人小心的护着,才保得了糕点原始的面貌。随后,便是一股酥油香气扑鼻。
想来不是自己的,啊……一定是刚刚打斗纠缠时,齐福那个小吃货落下的!
他抬眼向远处望去,此时那顶花轿已经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小道之处,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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