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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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的。”说话的是个俏生生的姑娘,一身宫装,端碗的手上还攥着条鹅黄色的帕子。见他不接,姑娘灵动的双眼咕噜一转,又对他道:“别嫌晚,长姐才进御膳房,想弄点粥来着实不易。”

见她心有退意,六郎立即接过粥碗:“没嫌,我晌午赶上巡逻,正好没吃饱。”说着连勺子都没用,就将吃食往嘴里送,却发觉这粥中有一味食材——猪肝。

她明明知道的,他从不吃这类下水之物。

见他皱眉,姑娘笑嘻嘻地哄道:“没有别的食材了,你就将就着喝这个吧!”

“今儿是没材料了?”

“正是。”

“昨日呢?”

“昨日是放错了东西。”

“前儿个呢?”

“前儿个……”前儿编的什么她怕是自己都快忘了,听他连连追问,这才反应过来,大眼微嗔地盯着他瞧,“怎么,我天天来找你,你还是嫌我烦了?”

避重就轻的法子那是屡试不爽,怎么使都灵。六郎果真急了:“我没嫌你,我是……”

“那你乖乖喝掉,我就信你没嫌我烦!”

她就是这么个赖皮的姑娘,每日都能这般变着法子的让他吃肝。

后来他恼了,就是不吃,她还是这般隔三差五的找机会送来,然后哄他吃下。记得那时,她常说的就是这句:“真遇上刺客,你可怎么办?一入夜就和瞎子一般,让你多喝猪肝粥,你不听!”

到如今,她竟然还记得他患有雀目之疾?

六郎微微侧头,声音里蕴藏着久违了的那种期许之情,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却是半天没有听到 回音。

平稳的呼吸声从背后缓缓传来……原来是句梦话,身后的阿福早已昏昏入睡了。

六郎慢慢将马速降下来。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阿福附在他的背后小睡,两人若是永远这般相依相偎,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他何尝不想永远的陪她如此安静地走下去。

有些事,你终究是忘不掉的,对吧?

不知过了多久,齐福醒来时,发现自己已是身在一间破庙之中。

这间庙宇灰暗阴森,还好有几缕月光从残破地窗棂处洒进来,将将能看清庙中的环境。偌大的一座寺庙似乎是让人给搬空了,只留有一僔胖佛爷安好的坐在祭台之上,和善的笑脸不变。好在,倒是有稻草铺地,坐上去十分舒适,之前应是有人在这里落脚歇息过。也可能是因此,六郎才决定在此将就一夜的,阿福心想。

齐福是真困狠了,连问上一句也不能,看了看地方。一歪身子,倒地继续睡去。

安置好阿福,六郎正要寻个地方也歇息一下,起身起,他发现阿福的双手正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手臂。睡熟了还抓着不放,是不是当成烤玉米了,他不禁笑着腹诽。

走不了,只好就地躺下了。

这小家伙的脸靠他好近,气息柔柔的喷洒地六郎的肩头,嘘得那一块暖暖的,又有点舒服。

这一夜,阿福都被“夫子如何无情无义的甩开她,丢下她,驱逐她”的梦所困扰。在夫子甩手的第四百九十九次之后,她终于先被饿醒了。

“夫子,我饿了。”齐福蓬发垢面的从松软的稻草上猛得坐起身来,一转头,她见身旁的夫子早就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半倚靠在草垛上等她清醒,这才有些过意不去,“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也不久。”六郎随手拿掉阿福头发上插着的干草。

“那就好,那就好……”看她睡了这么久,让人多不好意思呀?齐福抿起小嘴,多少有些羞涩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又道,“夫子,我饿了。”

“好,那我到不远的集市上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六郎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利落的起身,可刚一动,就发现阿福的这双小手还牢牢地卡在他的手臂上呢!

“阿福?”

“哦……”

阿福只得慢慢地松开手,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开。

可六郎刚一走,齐福心底的不安开始慢慢缠绕攀升。

不对呀!

竟然放夫子一个人走了!

他要是不 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夫子不会自己走掉的……”可才说出口,阿福的双腿就如同不听使唤一般,追着夫子奔出了破庙。

“夫子,你等等我!”

一出庙门,阿福就傻了眼,六郎不见了,那匹马也不见了,可见的是满眼大片金黄的麦子地,放眼望去,麦田之上空无一人。

追!

夫子不是说他去的是“不远的集市”嘛,阿福想,那就一定不远喽!心下决定,齐福走上了四下奔波,逢人便问的盲目寻人之路。

其实阿福并不知晓,六郎所说不远,是因为……他骑马去的。

县城不大,说是集市,不过是一早来赶集的人们聚集在一起,顶多算条热闹的小路罢了。附近的百姓们前来采购些吃的用的。当然,沿途也有买小吃和现成汤面、馄饨的店家。

来来往往的人们多是当地百姓,也不乏一些途径此地的客官自行补给,歇息。像这位紫衣公子就十分的抢眼,身着华衣而行,与穿梭过往的百姓的衣着格格不入。

此时,他正一手执扇,走到一买砚台的小摊子前,只扫了一眼,便对身后那壮如棕熊般的男子努了努嘴,挑剔道:“石质到是不错,可成色一般。熊壮,你说是不是呀?”

“王爷说得是。”熊壮 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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