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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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可能和地理位置不佳有很大关系。

才六月初,也仅这里有一场。

夜色刚隐隐泛染天际,云层深浅堆迭或靛紫或水蓝,压折向下,带来温潮水气。商贩摊位准备中,盏盏亮起的移动招牌,预热的机器厨灶,吹起的气球和渐响的招呼声。不算盛大,但人比预想多。你整理了一下头发,确认手机没有新着信,重新紧了紧帯,走进人群里,像融进海洋中的一滴水。

自然是比不了隅田川的。

这里不过是城郊居民小贩自娱自乐小打小闹的私自狂欢。规模不大,商贩不多,河堤这边有条短短的小街东拼西凑出夏日祭的样子,河岸对过到点了会意思意思放几个似是而非的烟花。人陆续多起来,但也大多是常服。相比之下,穿浴衣的自己便怎么想都有点蠢了。

期待了不该期待的,并为之大肆准备过于重视。像堆了过多砝码红了眼的赌徒,得失心都写在脸上;像不受欢迎的姑娘擦脂抹粉积极表现,生怕成了联谊会剩下的那个;但无论怎么努力,极大可能,自己都无法避免沦为笑柄的结局。

因为没争取过便也谈不上失败。

最起码该再努力一下的。按理说是这样。但能一眼望到头的死胡同真要自己硬着头皮走进去,又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心。你反正没有。所以现在的自怨自艾便更可笑了。

时间线性流逝在浑浑噩噩时被猛按了一阵快进。明明没走出几步路,人声也喧闹,摊子也都不知何时齐备整合,刚才还分明半吊子般凑合出的场地,现在竟然随着天色渐晚有那么点像模像样起来。

稠鱼烧炒面章鱼小丸子,“是一个人吗”被这样问了;捞金鱼打靶对俳句字谜,“要不要一起去哪喝两杯”被这样搭讪;绒花簪团扇七七八八的小玩意,“浴衣很衬很可爱”被这样说——太显眼了。世界都在飞速前进,只有自己哀啼打转。满脑子里的不甘心和寂寞都一如既往大大咧咧摆在明面上,被没完没了闻着腐臭就一拥而上饥不择食的苍蝇土狼追着跑,只能哭丧着脸落荒而逃。

不管怎么说也算参与过了。花火这玩意,说白了自己一个人看也太惨淡了点——今年会不会放还不好说。你已经听到闷雷响了,一声一声在远天边滚。

埋头往回走时心脏被雷声重重击痛,时间便又自此慢下来。

“你怎么在这。”他问你。天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翻着眼睛脑袋硬要别向一旁去,夜色像欠了他八千亿,不臭着脸瞪个窟窿出来这事没完。

你怎么才来呢。你屏着呼吸没说出口,只吞吞吐吐小声打招呼。

“因为任务在附近,碰巧罢了。”亮闪闪的视线。可能正落在第叁次捞金鱼失败的小孩身上,也可能是落在隔壁刚接过苹果糖的人身上。话说的随便,听起来漫不经心,不像早经过了一万次彩排,“你别自作多情啊,老子可没闲工夫大老远专程跑来凑热闹。”

你点点头说是,给前辈添麻烦了。

棉花糖可以做很大一个,不同颜色,圆滚滚的,上面还会撒糖霜糖粉,递出去时相当小心,护着躲着,明明不算拥挤;可能是真刚做完任务,穿着制服领口系紧,两手都插在兜里,肩肘抻着劲,隔着微妙的距离;裹好巧克力的香蕉排列整齐,沾着各类糖浆配料,一锅热腾腾的棕色溶液被搅拌,散发相当甜蜜的粘稠错觉;也许对方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墨镜后面目光闪烁扫来扫去,分辨不明情绪,可能是好奇可能是不想露怯也可能是彩排时没这么多细节——你想了一会,犹豫着开口,

“您……有没有想试试的呢?”

隔着墨镜横你一眼,声音毫无必要的提高了些。义正言辞的,好像不知正要和什么低级趣味划清界限对天发誓似的,

“怎么可能,说什么蠢话啊你!无聊死,都是哄小孩的把戏罢了……老子怎么可能有兴趣啊!”

你“哦”了一声,这次实在没憋住,“但如果是和夏油前辈家入前辈一起过来的话,您现在应该早就人都飞出去了,影都抓不到。”

当即脸便涨红。咬牙瞪眼的抬起手,像准备当街给你点颜色看看——无外乎是揪脸提后颈了——你条件反射闭起眼,缩着脖子躲了一下。手没落下。偷瞟确认,对方只扭脸拿红通通的耳朵尖脖子根对你,

“那你是不是有想玩的……老子陪你看看去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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