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季湘到了后台之后,换了衣服,脱掉鞋子看了看肿起来的脚脖子,吸了口气,还好后勤都有临时备着常用药,季湘去医药箱里翻了半天,竟然翻不到半瓶喷雾剂。
“安安,你见到云南白药没有?”
“早上我还见到在医药箱里的,是不是被谁拿去用完了?”李安安看了看季湘肿起来的脚脖子:“哟,充血了,最好冰敷一下,湘湘姐,你先回酒店冰敷一下,晚上七点吃饭,离晚上饭局还有三个多小时呢。”
季湘想了想,也对,在这里干等三个小时倒不如回去小憩一会儿,齐琪应该是在酒店房间的。
季湘从会场入口出来之后,抬起手搭在眉间往远处看去,她很少来上海,每次都是来了就走,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离酒店有多远,恰好此时,季湘看到一辆印着她下榻酒店名字的林肯车停在了展会门口,待车子停稳之后,季湘不等司机下车,打开林肯的车门就坐了进去,刚刚出来的司机先生看到这姑娘豪气的往车上一坐,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
“姑娘,这车不是酒店用来接送……”
“我住你们酒店的,难道不是包接送的么?”
在司机先生眼里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季湘微笑着:“怎么,接送客人的车还分三六九等啊,你看我长得这么美,肯定是座上客啊。”
季湘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脚脖子,刚刚扭到的地方越来越肿了,她不想走了,再加上车里开了空调,别提有多舒服了。
见到司机先生有点为难,季湘的声音又软了下去,撩起长裙,露出一只脚:
“刚刚走秀扭到脚了,真的走不动了,拜托,可怜可怜我吧,我们这些从小就外出务工的真的不容易。”
“那就可怜可怜你好了”
说这话的,倒不是司机先生,是直接从开着的车门里进来的盛光郁。
季湘偏头看去,这人这次出人意料的穿的很休闲,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下身就是休闲裤,看起来,倒像是来上海散心逛街的。
季湘知道此时此刻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惹怒了这只老虎,马上就笑着,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盛总你好,真是好久不见了,打扰了,我果然还是应该去……”
话还没说完,盛光郁就靠近她,抬手放到她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顺便按上开关锁,他把手放在门把上,将她围在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朝着她勾起唇角:
“既然上都上了,不如就上来好了。”
季湘怎么听着,这句话怎么有点别扭呢?
[正文 第十章]
她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这人的眼眸这些年好像就从来没有变过,狭长如墨,漆黑深邃,就像是北山上浩瀚的夜空,沉醉而迷离。
“那,谢谢盛总。”
季湘笑着,尴尬的往后挪了一大截,离他远远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向后移动的风景,汽车已经开动了,季湘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是又一次踏上了贼船。
盛光郁这才收回手,看着把头偏向窗外的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以前去道馆去的很少,但是时间久了,我就听我的好朋友和我说,有个小姑娘喜欢我?”
季湘心里一沉,颌首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坐的位置有点远,也不知道那人说完这话看着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季湘抬手拉起裙摆扭成一团攥在手心里,心想,这人这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注意到那时候她躲在黑暗里偷窥的眼睛,再说,现在她不喜欢了,有什么好心虚的?
这么一想,季湘心里就底气十足了,轻咳一声:
“盛总那么受欢迎,道馆里喜欢你的姑娘排队都要排到中学门口了,何止是一个姑娘喜欢,现在微博上粉丝上千万,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对着您眼冒红心叫老公。”
“叫什么?”
“老公。”
季湘嘴快的说完这话,才惊觉自己被那人站了便宜,回过头看去,那人一脸平静的拿起桌子上唯一的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实在是戳的季湘眼睛生疼。
靠,又被阴了。
那之后,季湘干脆就自动闭嘴了,和这人冤家路窄坐到一辆车上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静坐了一会,季湘打了冷颤,明明是在大热天的,偏偏让季湘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长裙拢到膝盖上,把受伤的那只脚往沙发下缩了缩,盛光郁自那之后也一直没在说话,季湘物品都在齐琪那里,真是糟糕,想要拿个手机掩饰尴尬,竟然还忘记带道具了。
她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聊,用余光瞄了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盛光郁,她一寸一寸的打量上去,裤子是某牌今年限量春款,再往上打量上去,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也不是纯净的白色,像棉布一类的质地,有些杂质,但又搭配的恰到好处,有服装搭配癖好的季湘,竟然觉得他今天的打扮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
目光再移上去,就是那人握着报纸时,指尖微微弯曲而形成的完美弧度,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白净,指甲上的月牙也很整齐,不像她的手,连月牙的影子都看不到,她看着他垂目看报纸的认真眼神,自我麻痹一般的感叹,其实这人也没有变多少,二十一岁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也就是更成熟了一点,至于性格,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性格,搞不好是她青春时期脑补的太过火,认为他是位面冷心热的翩翩君子。
季湘正出神的打量着,那人就突然转过身去,和她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季湘顿了顿,不知道用何种表情面对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的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季湘抬手扫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上海街景。
卧槽,太冷了,这车里就坐着一块移动的冰山,为嘛还要把温度调那么低?
“你好,能把温度回升一点么?”
季湘听到盛光郁对司机先生礼貌的说了一句。
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果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要说一句谢谢么?
不用了吧,没准是他老人家骨头吃不消,觉得太冷了而已,季湘透过车窗的玻璃镜反射看去,看到他已经放下报纸,抬手解开两颗纽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湘这才偏过头去,坐直了身子,她随意扫了他一眼,正准备去拿报纸,就看到他因为解开纽扣而露出来的光滑脖颈,她微微偏头看过去,发现那天早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牙印已经消失了,他闭着眼睛,两只脚.交叠在一起,身体呈现一个放松的姿势,那样慵懒的靠在那里,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路过跆拳道的成人班门口时,看到他因为太累,靠在墙角,一只手搭着膝盖闭目养神,他整个人淹没在光影交织的午后和时光粘合在一起,结合成一副唯美的水彩画,那样的阿郁师兄,无数次的令她曾经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季湘看着看着,就感觉到脸上漫上一股燥热,她回过神来,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醒的告诉自己。
混蛋季湘,坐在你面前的是个人渣,是个性无能,是个变态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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