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停顿了下, 换了个委婉的措辞:“感觉好些了吗?”
褚一颔首:“多谢公主关心, 属下已经无碍。”
鹿白看着他沉默内敛的脸, 心中升起几分歉疚。若不是她让褚一去御膳房,褚一根本不会挨板子。
她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
褚一疑惑抬头,鹿白转身回了卧房,片刻后拿出一个白瓷瓶出来,递给他道:
“这是父皇以前给我的褪肿药,能愈伤痕、消淤青,你拿去用吧。”
她曾听说,侍卫和士兵的杖板都是打在背臀位置,臀还好,背部恐怕会疼许久,用武都难以施展。
褚一自然没有药,她正好取一些给他。
褚一愣了下,没接:“公主,属下不能要这个。”
鹿白笑了笑,强行塞过去:“你接着吧,就当是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褚一看着她温软的笑眸,怔愣一瞬,心头忽地跳了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伸出手,不自在地借接白瓷瓶。
这里面……盛着药。
鹿白稍松口气,露出浅浅笑意,却没注意到,这个向来冷淡内敛的暗卫忽然瞥过脸去,带着几分别扭,低声:
“……多谢公主。”
次日,项尧之死终于在京城慢慢发酵。
他实在是个不太重要的人物,平时劫色的事情没少做,死了反而大快人心。只是枢密院缺个院使,众官员又开始争夺这个官职,忙着自荐,没人在乎项尧的死。
鹿白将这些消息看完后稍稍放下心,走出书房用早膳,瞥见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她当时临走时,慌乱间似乎把景殃放在怀里的一幅画碰了出来,上面隐约是她的五官和轮廓。
当时被景殃搞得心慌意乱,她没仔细看,现在想想,景殃藏着她的画干什么?
睹物思人?还是别的什么……
而且,那画上她的表情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鹿白咬着银箸,连膳食也吃不下了,有股冲动想去找景殃问问,但又觉得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
正纠结着,朱雀街陆陆续续经过下朝的官员,公主府窗子忽然被叩响。
下一秒,有人翻窗而进。
鹿白下意识扭头,就见景殃穿着刚下朝的锦袍踱步而来,顺手在案几上捏了枚甜糕尝了尝。
吃罢糕点,他又拿起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鹿白刚抬头看过来,景殃就望了过来,懒散地坐在她身旁的木椅上。
“你……”
她话没说完,景殃就抱住她的腰稍稍提起,放在腿上面对着自己,道:
“想我了吗?”
鹿白脑海里又想起那天一触即分的事情,耳廓微热,偏开头避而不答:
“你、你这几日忙碌着朝贡大典,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我有正事。但在说正事之前,我有件事要说——”
景殃捞起她的双臂勾在自己脖颈上,低眸看着她:“项尧给我提了个醒,朝贡大典我要做一件大事,之后就不会有闲暇时间,可能看顾不了你。但我们阿锦这么漂亮,太容易遭受危险,我想时刻待在你身边。所以……”
他顿了顿,吻了吻她的唇瓣,道:“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好跟陛下挑明,让你尽快嫁给我。”
鹿白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景殃就轻叹一声,道:
“不然,我这每日偷偷翻窗,跟有私|情似的。”
“你……”
鹿白卡了一瞬,下意识嗔道:“你亲都亲了,摸也摸了,还抓着我的手……现在还问这个作甚!”
景殃低笑一声,手掌覆于她腰窝处轻轻缓缓地捏了捏:
“像这样吗?”
“你!”
鹿白绷着脸,抓住他的手推了推:“无赖。”
“嗯……”
景殃又垂头亲了亲:“所以我们公主是同意了?”
鹿白想否认,总觉得太便宜他了,还没来得及澄清什么,蓦地被他夺去呼吸。
她眼尾晕出泪意,软绵绵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