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子时三更,广南王府。
姜绍从护卫队中无声无息地撤出,贴着墙壁行走, 轻轻一跃来到广南王府的书房上, 拿出白色药粉放在窗口, 轻轻挥手,将他们散发到空气里。
主屋内, 王府主人渐渐鼾声如雷。
后方院落微微亮着油灯, 是卫世子在挑灯夜读,但离此处尚远, 极其轻微的动静并不能听见。
姜绍收回药粉,掀开书房屋瓦,纵身跃入, 落地无声。
书房内一片黝黑, 油灯都已熄灭。
他武功在身,夜视能力极好, 不到半炷香就找到最内侧抽屉。
上面的三把锁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了。
姜绍掏出铁丝,插|入锁孔内, 转动半晌后, 轻微的啪嗒声响起。
一只锁顺利打开。
铁丝已废,他收入袖内,拿出第二根铁丝,折成不同的弧度,探入第二枚锁孔内。
这次花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但一炷香后还是传来轻微啪嗒声。
顺利打开。
他再次换了跟铁丝, 如法炮制打开第三枚锁。
抽屉缓缓拉开, 露出里面的暗匣。
姜绍轻轻摁懂匣壁, 匣子打开,他拿出里面的信件,微微翻了翻。
末尾没有广南王的署名,唯有一个西戎探子的印鉴。
足够了。
姜绍迅速将书信证据收好,锁上暗匣和抽屉,将三枚锁放回原位。
他来到墙壁处,耳贴于墙面,沉神听了下隔壁主屋的动静。
主屋内,广南王翻了个身,几秒后继续鼾声如雷。
姜绍站直身体,接力从原位置一跃而出,阖上瓦片,跃下书房。
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夜里巡岗的哨卫,翻墙离开广南王府,踏着夜幕朝着楚宁王府而去。
子夜。
楚宁王府比白日更加萧瑟清冷,更逞论是常年见不得光的地牢。
地牢守卫森严,秩序井然,里面关押的一般都是消极训练的楚宁卫和犯错的下人。
但今日,地牢里来了数位新鲜面孔。
那些西戎探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敢闯楚宁王府,一两个都有几分本事。若是换成其他府邸,被悄无声息地探查也不意外。
但他们小瞧了楚宁王府。
楚宁王府暗卫皆是多年习武的高手,暗处巡逻的哨卫、护卫更是不计其数。
整个楚宁王府都被严防死守,除了两年前鹿白太过熟悉护卫的换岗而侥幸进入书房,其他时刻根本没有人成功闯进来过。
虽然西戎探子奋力挣扎了一个时辰,但夜半过去,绝大多数都被活捉进了地牢。
剩下的一些在打斗中就已死去。
数个西戎人被狼狈地扔进地牢里。
景殃慢条斯理地停在牢门前,居高临下看着一众俘虏,冷淡道:“上刑具。”
两名暗卫齐齐上前,一人拿着刮骨刀,一人拿着剃肉板,上面血迹干涸,看着格外吓人。
刑具用在身体上。先是切断血肉,而后钝骨磨刀,刺耳声音不断响起。
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充满整个地牢,几欲让人作呕。
但除了最开始偶尔的闷哼,其他时刻所有人都一声不吭。
领头刀疤男叫做蔺执,各种刑具用在他身上,把他折磨得像个血人。
他痛嘶了声,眼睛略带兴趣地盯着楚宁王冷漠无波的俊美脸庞,笑容有些扭曲不屑,用不太纯正的东郦话道:
“东郦大名鼎鼎的楚宁王就这点本事?”
景殃闻言笑了声,道:“怪不得他放心让你们闯进来,原来是硬茬子。”
蔺执冷呸一声。
景殃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加大力度,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讥讽道:“真是长见识,你们对他这么衷心?”
蔺执把难忍的受刑之痛咽进喉咙里,冷笑道:“你休想试探出我们的想法。”
地牢大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