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事情发展完全如她所愿——
巡抚军的兵权终于搁置下来。
统领指挥使一职目前无人敢争,暂且空悬。
这个消息蔓延至整个京城,不少人意识到巡抚军的兵权竞争激烈。
就连周氏这样的家族,都会因为如此滑稽荒唐的理由与兵权失之交臂,那么换成他们下场恐怕也是一样的。
渐渐的,不少人改为观望态度,甚至底蕴较低的家族选择放弃竞争。
但依然有不少实力鼎盛的世家虎视眈眈,时刻盯着朝廷动静,想要再争一争巡抚兵权。
此时,楚宁王府。
褚一将早朝发生之事一五一十汇报。
景殃淡淡颔首,眸底闪过思量,道: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褚一未动,向来直言不讳的他面上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王爷,还有一件关于公主殿下的事……”
“说。”
褚一道:“公主生辰那晚,将她从宫墙推下去的幕后黑手查到了。定武侯是广南王的人,真正决定要重伤公主的是广南王。”
景殃并不意外,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褚一犹豫了下,偷偷撇着主子的脸色,道:
“还有就是……此事真凶,公主殿下早已知晓。知晓的时间……比您更早。”
潜台词就是——
主子您别查了,公主早就知道了。但哪怕见了您数面,她都没有跟您提起过。
虽然褚一的语气很委婉,甚至带着几分谨慎的忐忑,但景殃还是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景殃蓦地看向褚一,表情很淡,眼眸却一寸寸染上幽色。
褚一急忙低头装哑巴。
景殃闭了闭眸,再度睁开时,看起来很平静,眼底却压着几不可察的暗沉:
“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说。”
褚一沉默着,没敢回答。
事实上,在自家主子两次三番邀请公主,而公主屡屡回避之时,他就觉得公主不再是从前那个勾勾手指就会跑过来的小姑娘了。
景殃眼帘垂下,回想起她前几次的态度,没什么情绪地扯扯唇。
褚一能想到什么,他既然也能想到。
但是这般重要的事情,她却不再跟他提起。显然,她的抗拒回避态度不仅仅是因为“生气”那么简单。
景殃侧眸,问褚一道:“下朝后,她直接回公主府了么。”
“是。”
“行……这样正好。”
景殃掀了掀眸,透过木格窗棱看向大雨中公主府的飞檐屋脊,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
“她不愿意来楚宁王府,那本王就去公主府找她,好好说道说道。”
下朝后,鹿白告别昭和帝,将画卷放至文墨阁。
天气愈发阴沉,没过多久便下起雨来。
冬日的雨水冰凉刺骨,鹿白匆匆回到公主府,却还是被淋湿了衣裳和头发,浑身湿漉漉的。
墨竹急忙迎上来,伺候她宽衣道:
“公主,您这阵子实在太过操劳,手心都粗糙了许多。宫人新做了清竹味香脂,您一直都没用呢。”
鹿白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稍稍擦了下头发,半晌擦不干净,便道:
“你去帮我备些热水吧,我等会沐浴。近日太过忙碌,待沐浴之后擦一擦新的香脂。好用的话,你就去给朝月送去些。”
墨竹应了声,把她淋湿的裙裳拿走,一边去备水一边碎碎念道:
“这才对嘛!殿下可是金尊玉贵的娇娇人儿,定要精护细养才好。”
鹿白回到卧房,待墨竹把温热水放置好后,她将身上衣裳悉数褪下,在浴桶边伸出一条腿,脚趾试探了下温度。
她肌肤极为白嫩,脚趾白里透粉,探到水面之后,过了会,脚趾尖就变成了深深的粉红色。
水温有些热,但对于冬日来说刚刚好。
她双腿踏入进去,慢慢坐在浴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