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陈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发髻,“老成了树皮,还涂什么胭脂水粉,又不是媒婆。不过我头上这簪子坏了,到铺子里去看看能不能修。”
石榴看她那枝崭新的簪子,心里偷笑,还不好意思了。她故意使坏,道:“娘不止簪子坏了,那根银钗也像是坏了,不如一起换了。”
陈大娘拿手打石榴的手,“你个嘴碎的,刚饭吃少了,没塞住你嘴。”
“啊,疼,娘,你轻点,我再不说实话了。”石榴连连讨饶。
吴桂香也搭腔道:“弟妹说错了话,咱做媳妇的不中用没能哄了娘高兴,娘就罚我们买个簪子。”
“要你们买什么?屋里又不是没钱。你们选了什么,老婆子给你们付钱,你们只管打扮的妖妖艳艳的,迷得你们男人不着四六,早日弄个孩子出来。”
石榴:“……”婆婆太开放,跟我讨论性、生活。
杨花儿没听到陈大娘说了生孩子的事,她的心神全在“老婆子给你们付钱”那句,待会儿可要多选几样,一直舍不得买的一两银子一盒的花粉要拿了。为了哄陈大娘付钱付的干脆,杨花儿道:“瞧您的头发,比我的都黑亮,从背后看,哪里看出上了年纪?”
虽杨花儿说的话题已经跳过,又略嫌夸张,然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陈大娘笑不拢嘴,“就你们一个个嘴巧,哄了我出银子。快些去选吧,可别耽搁长了让老二久等。”
杨花儿被识破也不感觉,能付银子就成,她上前牵了陈大娘,“我可没说假话,您问问大嫂和弟妹。我们啥都不选,先给您选两件首饰。”
石榴和吴桂香也附合,三个人拉了陈大娘去胭脂铺旁边的首饰铺选了枝五福临门的银簪子,然后再去胭脂铺。
古代的化妆品自然比不得现在的品种繁多,不过日常用的都有,擦脸擦手擦身子,口红腮红粉底,虽然不叫一样名字,但是功能差不多。石榴选了两件,另挑了两根扎头的头绳。不仅她,吴桂香杨花儿两个动作也快,都将东西递给掌柜的结账。
掌柜的笑道:“一共四贯五十文,看客人们买的多,五十文便抹了,以后还请客人多光顾。”
石榴看到了陈大娘面皮抽搐了一下,真担心她不付银子,好在陈大娘虽然心在滴血,到底不想舍了面子,颤巍巍将手放裤腰带摸出了两块碎银子,掌柜称了称,找了陈大娘500文。走回去的路上,感受到陈大娘散发的低气压,石榴不自觉往边上走,杨花儿更是恨不得缩着身子,这四两里她最起码占了二两半。
一直到了家陈大娘都有些不爽,出门一趟,花了一大家子三个月的花销,真个造孽。
灌了一肚子风,石榴到家的时候也没顾得上哄陈大娘,她肚子疼,算着日子,约莫是大姨妈来了。
肚子疼的厉害,石榴躺床上慰暖。
不一会儿陈三进来了,见她半下午躺床上十分奇怪,瞧了石榴好几眼,见她紧皱着眉头,连忙问道:“何疾?”
石榴开始没听懂,到陈三再问了一遍才明白过来,赏了他个白眼,就不能好好说话?“肚子疼。你帮我去娘那里问问有没有红糖。若是有,帮我倒一杯红糖水。”
考试进学虽不考医书,但是陈三看了些杂书,知道红糖水性温暖胃,活血化瘀,妇人经期常用。想到这他不免有些脸红,立刻跑出去找陈大娘。
石榴瞧着他耳朵都红了,笑了好几声,又感叹古代的男人好像脸皮薄一点,现代的男人不仅记女朋友的经期、买姨妈巾,有的连女朋友弄脏了的内裤都清洗。
很快,陈三回来了,红糖水没弄到来,倒是将陈大娘一起叫过来了,因为想要孙子,所以陈大娘对几个儿媳妇的小日子很是关心,她问了问石榴是如何疼的。
石榴想了想道:“不好说,好像胀痛,身子还发冷。”
“怕是体寒,不如请大夫过来看看,喝两贴药?”陈大娘道。
石榴摇摇头,“我还小,身子骨还要长,现在就不喝药了。再说,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也不好。”
“你说的也有理,那就不喝药了。”陈大娘给石榴理了理碎发,又帮她掖了掖被子,“好好躺着,吃饭了让三儿喊你。”转头又对陈三道:“你就在这屋里读书,照顾你媳妇一点儿。女人不容易,一生吃多少苦,男人都好好宠着。”
“知道了,娘。”陈三道。
陈大娘又转过头嘱咐石榴:“别下冷水,这两天也不用你做饭了,衣服放那我给你洗了。咦,怎么哭了,疼的厉害?”
“我想我娘。”石榴哭着道。
陈大娘连忙拍着她的背,“好孩子别哭,就当我是你娘,以后娘好好疼你。”可怜孩子,从小没见着娘,怕是没人跟她说这些。
石榴想的是在现代的娘,每次经痛的时候都是为她忙前忙后,恨不得自己替她疼,她被宠着惯着,无忧无虑。哇哇,她这辈子再见不到她娘了,石榴哭的更厉害了,哭的陈大娘心疼,可怜孩子,想娘呢。她好一顿哄,才将石榴哄住。
“好孩子,别哭了,再哭让三儿笑话呢。我去给你炖个红糖鸡蛋。”说着,陈大娘起身离开,她得赶快去换件衣服,可真能哭,把她衣服都哭湿了。
石榴擦了擦脸,真个丢脸,这么大人,想娘还哭鼻子。石榴正懊恼,突然听到陈三的声音,石榴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不笑话你。”陈三正经道。
石榴可是被他逗笑了,你娘哄我呢,我还真怕你笑话我不成?小丈夫太可爱,石榴忍不住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做成难受的样子,“给我唱个曲吧,陈三哥哥,我娘小时候就给我唱曲儿听。”
陈三蠕了蠕嘴唇,这可怎么办,他不会唱曲儿,再说妇道人家说什么便做什么,岂不失了大丈夫威严?只是看她很难受,要不要哄哄?
看陈三纠结的小模样,石榴心里暗爽,看是你笑话我还是我笑话你。她用帕子挡了脸做出哭音:“我娘不在,都没人疼我了。”
陈三叹口气,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为了不恨他,自是舍命陪君子。只听他无奈道:“学堂里不曾教人唱曲,我只学了乡野春歌,宽慰你心一二,万莫笑话于我。”
陈三说的这样认真,石榴倒是去了取闹的心,认真听着。
陈三轻哼:“花里春风未觉时。美人呵蕊缀横枝。隔帘飞过蜜蜂儿。”这还是镇上同窗的奶娘哼唱的,他听了几句,觉得有趣便记下了。同窗还与他打趣,以后定是要娶个美人,可惜后来娶了个有钱有势的钟无盐。
简简单单的旋律,十分温柔,让石榴的心安静极了,又感觉怪怪的,心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跳动。为了赶走这异样,她故意道:“唱的真难听,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再没别的吗?”
“再不会别的了。”陈三无奈道。他倒是娶了个美人,可是是个罗刹,甚会折腾人。
“好了,那便不唱了。给我念首诗吧。”石榴又道。
背诗陈三倒是拿手的,为了哄石榴开心,他轻吟:“洛浦疑回雪,巫山似旦云。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风卷蒲萄带,日照石榴裙。自有狂夫在,空持劳使君。”
阳光从窗台打下,照着他束起的长发上,轻轻浅浅的声音落在耳边,石榴又感觉心跳的不正常。她却不知自己还是个声控。
她招招手,让陈三坐床边,将脑袋搁他肩膀上,喃喃道:“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不准纳妾,银子要上交,有了孩子也不要无视我,知道吗?”无爱就无忧,若她只是搭伙过日子,便许多事不计较,若是她喜欢他,便有要求了,要他也爱她,将她放心上。
陈三用手摸摸石榴的脑袋,道:“说胡话作甚?”好好的纳妾做什么?又不是镇上有钱的老不休。
真是帅不过一秒,石榴瞪他一眼,吼道:“快去厨房看看娘的红糖鸡蛋做好了没。”
陈三立刻跑了,不一会儿端了红糖鸡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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