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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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宫中暗潮汹涌,朝堂上剑拔/弩/张,就连国子监中也比往日更加喧闹不堪。
国子监的徐祭酒压下了一批又一批想要去宫外“叩宫门”的学子,早已经是疲惫不堪,连脸色都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去把陆博士叫来。”
徐祭酒吩咐身边的司业。
没一会儿,陆凡翩然而至。
“你究竟想做什么?”
徐祭酒叹了口气:“我年纪已经大了,唯有的心愿便是教书育人,保护好国子监中的学生,实在是不愿意这么折腾。”
“祭酒,雏鸟总是要学会飞的,老虎也不能一直困顿于围墙之中,如今有了合适的机会,您应当高兴才是。”
陆凡知道若不能说服这位老者,自己想图谋之事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入国子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这里留不住你,可我却没想到,你志不在朝堂,竟在这国子监一留就是二十年。我原以为你和我一样,不喜欢权谋争斗,只想要教书育人,继承薛家的门风,还想着再过几年,便请陛下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授之于,你却没想到你竟是以退为进……”
他的眼神中露出失望之意。
“你煽动那些不知世事的学子,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在下对功名利禄,确实没有兴趣。”陆凡眼神灼灼,“但在下不认为今日策动之事,乃是一桩罪过。在下在做的,正是为陛下排忧解难才是!”
“叫国子监的学子们去叩宫门,请求再开恩科,是排忧解难?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徐祭酒怒喝道:“如果天子震怒,你是想宫门前血流成河吗?”
“祭酒,朝中已经有过半官员罢朝了!如今朝官罢朝,各地必定有地方官员纷纷效仿,文官一旦不作为,便无人治理国家,到时候代国将陷入一片混乱!”
陆凡毫不退让:“那些文官为什么敢如此逼迫陛下,正是因为他们笃定了自己无可替代!如果让天下人知道并不是只能靠他们才能治理国家,又有几个人会冒着真的丢官的危险继续罢朝?”
从地方官一级一级爬到京中,如果不是蒙荫入仕,至少要用上十几二十年,罢朝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可如果假借罢朝让皇帝能顺理成章地借机辞了官,还有谁甘冒这个风险?
方党势力再大,那也是以利惑人,如果丢了官,一切都是白搭,还有什么利益好谋取?
“就凭国子监那些年轻人,能够治理国家?”徐祭酒痛心疾首,“所谓老成谋国,不是一群空有抱负而无经验的太学生,恐怕为一吏都不合适,更别说替代这些官员了!”
“在下知道,所以他们并不是去求官,而是去求恩科。”
陆凡意气风发,傲然应道:“只要开一场恩科,天下学子和有识之士便会纷纷应科入仕,就算不能填补高位,但如县令、县官、吏胥之流总是能解燃眉之急。以此为机,在对官职由下到上的进行调整,或许能暂解吏治之危。”
“更重要的是,太学生中不乏朝中官宦子弟,即使为了这些荫生的安全,朝中也不会对这些太学生施加毒手,此时除了国子监,再无更好的对象来振聋发聩了!”
“吏治之争,朝中自然会有办法。六部之中,并不是人人都屈从方党的威逼利诱,只要再等些时日……”
“等不及了,已经有太学生告诉我,家中有长辈在密谋着弹劾门下侍郎庄骏,让他为陛下顶罪,换取暂时平息局面。如今中书侍郎遇刺生死不明,门下侍郎再要下野,两位宰辅便都成了方党的囊中之物,陛下和朝廷也会变成方家的傀儡朝廷,到那时,除非杀一个血流成河,再不可能有所转机!”
陆凡捏紧了双拳。
“徐祭酒,你是知道的,以陛下的性格,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开杀戒!”
“方党等着的,就是陛下将屠刀对准自己的臣子!所谓‘杀士不祥’,一旦这般杀伐开了头,那才是真的大厦将倾了!我代国历朝历代,除了先帝之乱时局面无法控制,何曾有过皇帝大量弑杀臣子之时?”
徐祭酒赫然起身,顿时明白了陆凡说的是什么意思,满脸不可置信。
陆凡从未如今日这般慷慨激昂,他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放荡不羁的。
可现在,他的眼神中爆发出强烈地斗志,一股绝不会为任何人让步和低头的坚决。
“徐祭酒,你们都以为方党发动百官罢朝是在借机在逼迫陛下低头,我却担心方党是在一点点抹灭天下人对刘氏皇族的信任。这个头一开,日后无人再敢出仕了!”
他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在徐祭酒看来,陆凡的面容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狰狞之色。
陆凡就这么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喝问:
“当年高祖为何而起义?百姓为何揭竿而起纷纷归附?不正是因为暴君弑杀高祖之父,弑杀了自己的臣子吗!”
☆、第100章 出兵?拉拢?
早朝前。
“方大人,见好就收,不要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门下侍郎庄骏见着方孝庭如今身边冷冷清清的样子,不但生不出欢喜,反倒更加忧虑。
卢侍郎被刺,他便是唯一的宰辅,但他身为朝中的宰相,一夜之间几乎成了光杆,实在是讽刺的很。
方孝庭似乎一夜没有睡好,这在他这个年纪是十分难以掩饰的,只见他微微打了个哈欠,对着庄骏拱了拱手:“庄相,老夫不明白您什么意思。冬季寒冷,生病的人多一些,也是很正常的嘛……”
“户部已经到了核算之时,秋收也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生病,确实对朝政没有什么大碍……”庄骏气急,也撂下了狠话,“只是吏部这个时候撂挑子,明年是不准备再授官了是不是?”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方孝庭看着这个几乎和自己做对了大半辈子的新任宰相,心中升起一丝不屑,连敷衍的精神都没有。
“方孝庭已经开始傲慢起来了。”
另一边一直注意着局势的吕鹏程和身边的太常寺卿窃窃私语,“他似乎觉得胜券已握?”
“我代国立朝以来,哪一朝也没见过百官罢朝的,方孝庭自然有狂傲的资本。”太常寺卿叹了口气,“我有些后悔请陛下立储了,似乎现在的局面越来越僵啊!”
“立储之事,是躲不过去的。”吕鹏程沉声说道:“只是方党越是嚣张,陛下就越不敢立二皇子。三皇子势力单薄,很难和二皇子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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