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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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以观察员的名义和他们同行但不知道具体起了什么作用的中年男老师笑着说:“不用紧张,可能是记者要来采访你们。”

领队眼中闪过疑惑,想要说他并没有通知国内记者到站的时间,又想到前一段时间国内沸沸扬扬的某个新闻,脚步一错,就挡在了容远前面。

容远看着这个男人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他护在身后,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

那群人跑得近了,果然看到他们肩上扛着手里提着长枪短炮冲过来,有个美女踩着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快得跟在飞一样,那种气势汹汹的感觉让人怀疑他们要将面前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于立还傻乎乎的抱着书包,傅逸尘理了下头发,脸上露出一个沉稳而谦虚的笑容,连最沉默的尹东栢都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子,又揉了下眼睛,担心会在脸上留下睡觉压出来的印子。

那群记者飞快的接近了,然后“哗”地一下从他们身边冲过去,把几人的头发都卷的飘起来。

此时一个男人戴着能将大半个脸都盖住的黑色蛤蟆镜从飞机上极有风度地走下来,身前身后簇拥着一堆人,闪电般冲过去的记者都被这层人墙给牢牢地拦在外面。男人下巴微扬,很是冷漠倨傲的模样,身边的人似乎也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熟练地挡住记住,护送着男人到外面的黑色保姆车上。这时被雨滞留在机场的乘客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很多人根本没弄清什么状况就跟着往前跑,在发现原因以后,有些人跑得更快了,还有些女性尖叫着几乎要昏倒。

“啊啊啊啊啊……希希啊……是希希……”

“希希,我最喜欢你的电影!”

“希希,我看了你的每一场演唱会!”

“希希我爱你!希希我要跟你生猴子!!”

那个男人似乎是非常有名的明星,一群女人哭着喊着围在他的保姆车周围堵得那辆车一寸都挪不动,还有人激动地大哭起来。从头到尾,那个明星都坐在车里没有露面,大概也被粉丝这种疯狂的模样吓住了。直到机场的警察闻讯赶来组成一道人墙把粉丝挡住,保姆车才艰难地离开,整个过程花了几十分钟。

参加竞赛的这群人对时尚和流行基本都很久没有关注过了,只有经常上网的于立知道那个男人叫吴希,他的粉丝都自称稀饭,但他演过什么电影、唱过什么歌,就全然不知了。饶是如此,他也以博学多知的架势给众人科普了一下娱乐圈的常识,然后看着刚才几个反应过度的人嘿嘿坏笑。

傅逸尘和尹东栢脸都涨红了,只有观察员老师脸皮还算厚一点,他握拳干咳了一声,说:“我们快去拿行礼吧。”

“说的也是。”领队让出身后的容远,自嘲地摇摇头,然后拍了拍还在看那些人群如痴似狂模样的几个学生,催促道:“别看了,走吧!”

远处一个年轻记者在追赶吴希的时候被人推倒坐在地上,等他爬起来的时候早就挤不进人群中心了,只能在外围拍两张照片,发一个类似“吴希回京,众多粉丝在机场接机”之类的边角新闻。他无意中看见行李传送带上有一张似乎有些眼熟的面孔,下意识把镜头对准那群人然后按了一下快门。

当天晚上,在众多某明星回国、某谐星过气、某女星疑似怀孕、某男星耍大牌、某导演出轨等一系列的娱乐新闻中,一条别致的新闻异军突起,瞬间点击无数,引发难以计数的关注和热议。

这则新闻的标题是:《吴希在机场被粉丝围堵;同一航班的奥赛冠军无人问津》新闻的正文除了少量的文字性描述以外,就是两张对比照片:一张照片上是被人山人海的粉丝堵得寸步难行的保姆车,另一张照片上是几个少年在传送带上拿行李。后一张照片上虽然冷冷清清,但背景中可以看到那拥堵的人群。

刹那间,学术界和娱乐圈对比鲜明的收入和大众关注度又被老调重弹,什么也没做的容远再次躺枪,被顶到了风头浪尖。

容远的身世再一次被提起来,携着两枚国际冠军光环回国的容远还自带无数话题热点,媒体对他的热情被掀到一个新的高度,简直是上天入地的要拿到第一份采访。这时候只要能采访到容远,只要他发表一两句自己的观点,不管是对他的父母、对明星、还是对比赛,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有很大的新闻价值;哪怕是一言不发,记者也能解读出无数隐藏的深意来。然而,这群无所不能的无冕之王这一次嗅觉却失灵了,他们想尽办法,却连容远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和他一起参加比赛的小伙伴除了毛峰得了银牌以外,其他三人都是金牌,如今都频频参加过不少访谈节目,唯有最被关注的容远却杳无音讯,根本没有露面。

——他在哪儿?无数人都在关心这个问题,尤其是预备了很多手段准备把又被人踩进泥坑里的形象拉出来的容氏当家人。这种时候,他们再对容远打压或者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只会把风向吹得更偏,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予物质补偿,这样即使容远本人不愿意和解,但大量的金钱攻势下舆论也会从义愤填膺变成羡慕嫉妒恨,更会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会很乐意往容远身上泼脏水。

但他们却找不到这个关键的当事人,学校没有,家也没有。几天以后容远的房子里住进了一家人,容家派去盯着那房子的人见之大喜,跑去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买下这栋房子的新房主,至于原来的房主,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

容远在哪儿呢?他其实已经回到a市。一个宽大的房间里对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箱子,他正在一个一个地拆箱子,地上已经扔了一堆废纸箱子和泡沫塑料,几台仪器摆在空地上,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和润滑油的味道。

第113章 是对是错

拆这些包裹容远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然后再把它们全都清理干净再整理归类设置调整好,他花了整整一个星期。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以后,这件原本空旷的房子已经整个变了模样——右侧靠墙的一边摆着一排电子仪器,各种颜色的电源线原本摊得满地都是,如今被他横平竖直地固定在墙上,如同繁复有序的几何图画一样充满了美感;当电源全部接通的时候十几个黑漆漆的电子屏幕同时亮起来,淡蓝或者淡绿色的线条在屏幕上跳跃着,一排排数据让任何一个普通人在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至上被碾压的痛感和敬畏感。

房间中央摆着两个工作台,一个厚重结实,上面类似数控机床这样比较沉重的仪器,工作台有很好的防震抗压能力;另一个又宽又大,上下都有数层隔断,还带着几个实验室通常使用的多向出水龙头,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玻璃器皿,有各种型号的烧杯、试管、分离器、干燥器、滴管、漏斗等等,全都整洁明亮。

另外在靠另一侧墙的位置摆着两个一般饭店才会使用的大号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试剂和化学药品。地上空余的地方,还摆着几个类似臭氧发生器、抽气机之类的东西。因为东西实在太多,尽管容远已经尽量弄得整齐了,最后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凌乱之感。但那种高大上的感觉也十分鲜明。

这是容远给自己建立的实验室。

虽然看起来很高端,但实际上这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从类似“淘淘网站”这样的网店中订购的,也有一些是容远这次出国从国外带回来的,比如数控机床或者多功能阻隔测试仪。为了把它们运回来,容远办了不少的手续,科尔温也帮了一些忙,他有一个堂兄在政府部门工作,似乎位高权重的样子,尽管对科尔温擅自打赌的事情很不满,但他还是帮忙搞定了那些繁琐的手续和审批,最终让容远在回国之后不久就收到了他购买的这些精密仪器。

这是个非常简陋的实验室,所谓的“实验室”,实际上只是a市离市中心很远的一个郊区仓库,他一次性付了三年的租金把它租下来。他的钱也不足以把自己想要的仪器全都买下来,最终还是不得不采用了一些代替品。这个新生的实验室甚至没有一个专门的储藏室来放置例如液态氮钢瓶这样危险性比较高的实验试剂,容远只能找来几个隔断把它单独隔离出来,然后在上面安装了几个小的自制报警装置。

但这是一个开始,是他迈向自己未来的第一步。

……

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一辆运载着好些活鸡活鸭的卡车在路上侧翻造成了交通堵塞,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交警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侧的通道,指挥着两边的车辆依次有序地通过。鸡鸭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直在笼子里发出“叽叽叽”、“嘎嘎嘎”地叫声,细细的羽毛到处乱飞。

金阳手放在方向盘上,耐心地等待着前面的道路被疏通。他满十八岁了,前两天才拿到驾照,不过他从两三年前就开始学着开车,如今的车技还算不错。车子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小叔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一辆价格刚十万出头的白色国产车。原本其实是一辆进口的沙拉马迪,价值上百万,不过金栢认为太招摇而严厉拒绝了,小叔的标准在金父的冷脸下一降再降,最后才变成了这辆除了白和耐撞以外没什么特色的车子。

金阳对于开什么车并没有什么意见,他也不是会因为豪车被换成廉价车就跟父母耍脾气的孩子。虽然他心里也更喜欢那辆发动时宛如猛兽低吟的车,但他也清楚,这一辆车才更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十八岁意味着承认,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权利。小叔名下的企业每个家人都有分红,不过从十八岁生日那天起金阳才正式拥有支配自己那一部分金钱的权利。一夜之间变成小土豪是什么感觉?金阳觉得,也没有很高兴的感觉,反而平添了许多烦恼。以前这部分钱会直接被长辈们拿去投资,如今全部交到他手上,只存在银行肯定是不行的,也许几十年后就会贬值缩水到不足十分之一的价值。但要怎么理财,他很少接触这方面,也是一头雾水。长辈们都笑呵呵地看着他烦恼,根本不给予一句指点,放手让他去学习。金阳目前了解了几支股票和基金,也看了两个天使投资的项目,但把钱投在哪个方面,以及高三学习期间他有没有时间来关注,这都是他现在要烦恼的问题。

“咚咚咚。”

金阳正在眼神放空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自己的车窗被人敲了几下,金阳一看,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贴在他的窗户上往里看,见他转过头,立刻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

窗外很热,热得地面的空气因为高温都发生了微微的扭曲,让人肉眼都能看到蒸腾的气流。胖人都怕热,中年妇女热得脸上汗如雨下,不停地用手擦拭,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躲到阴凉的地方去,而是站在车外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金阳放下车窗,中年妇女立刻用肥厚的手指抓住玻璃上方,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用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靓仔,买个刮刮卡吧!两块钱一张,最高奖金有一百万呢!”

金阳刚要摇头,看着对方脸上的汗水和油迹又改口道:“给我拿十张。”他早就过了那种看对方可怜就把摊子上的货物全都买下来的年龄,不买太多导致像个傻多速,但买一些,不管多少,都能让对方觉得很高兴,自己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果然,听到这话,中年妇女立刻眉开眼笑,拿出一叠刮刮卡让他随意挑。金阳随手抽了一张,撕下十个小小的卡片,然后把剩下的部分和二十块钱一起递给中年妇女,又从车里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说:“阿姨,这么热的天,你喝点水吧。”

“哎……这、这怎么好意思。”中年妇女不好意思地说,但手已经接过了水瓶。她趁着堵车在马路上做生意,早就被晒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了,握着凉凉的水瓶便无法拒绝,不过给钱她又舍不得,便又撕下一张刮刮卡给金阳说:“谢谢你啊靓仔,阿姨也没别的东西,再送你一张刮刮卡吧!祝你能中一百万!”

“一瓶水也不值什么钱,不用了。”金阳推拒道,但却无法阻止中年妇女把卡扔进车里的举动,只好接受。

中年妇女一口气将水瓶里的水喝了大半,抹了抹润湿的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问道:“靓仔,你怎么不看看有没有中奖啊?”

金阳把买下来的刮刮卡都放在一边,并没有立刻刮开来看有没有中奖的意思。他闻言笑了笑,说:“不急。”

正好这时候,金阳前面的车子缓缓移动了,中年妇女连忙让开说:“哎呦,到你了,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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