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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阳鸟 第229节(第1 / 2页)

我不理解。

李大夫又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不允许自己犯错,不允许自己倒霉,不允许自己痛苦,也不允许自己遇到不好的事。这些不允许,正是负面情绪的来源。它们不停制造着自责、焦虑、纠结,你每天都要花大把精力去消化它,你的精神就是这样内耗的。”

我忽然明白她在说什么了,便问她,难道你们不会这样吗?

因在我的记忆中,我的母亲安闲也一直在做同样的事,比如家里有东西坏了,她找人来修,修理好之后就在纠结它为什么会坏,明明没有过度使用,接着又问是不是我弄坏的。再比如她的稿子被退回来,她会持续不断地找问题,找稿子的问题,找自己的问题,找市场的问题,找世道的问题。

怎么说呢,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不顺”,持续时间却被我母亲无限延长,可能会变成一个小时,变成一天,并且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时不时跳出来引发她的思考。

李大夫说,我要学会放过自己,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纠正。还要允许自己遇到不好的事,糟糕的事,不顺的事,一旦它们发生了,不要反复自责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会遇到。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每一件事都要反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事情发生了就过去了,尽量不要重温它。负面的情绪是不需要温故而知新的。

我觉得李大夫说的很有道理,那一瞬间真是豁然开朗。

我满怀信心地离开医院,回到家。

然而当我听到母亲唉声叹气时,我又瞬间打翻了李大夫的“鸡汤”。

怎么可能做到不在意啊……】

写到这里,戚晚停了下来,又盯着文档发呆许久。

直到肚子发出抗议声,她才拿出手机快速点了外卖。

这个晚上戚晚工作到很晚,外卖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双手就像是黏在键盘上一样,除了上厕所和喝水,就一直在敲打键盘。

她一口气写了一万多字,因用的是品牌键盘,十分省力,手腕关节都不觉得酸疼。

凌晨一点,她躺倒床上,精神依然是亢奋的,睡意全无。

一万多字的发泄似乎缓解了她的情绪,这一点也是继承自安闲,用文字抒发,将原本只能内耗的心,打开一个对外的出口,总比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消化来得更科学些。

临睡前,戚晚又看了一眼信息,发现两个小时前余钺来过微信。

都是一些例行日常的关心,比如问她这几天睡眠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卡文,然后说到自己哪天有假,问她有没有节目安排。

戚晚打字回复:“我不卡文了。你说得对,我的设定有问题,我重新做了设定,文思泉涌。”

余钺正在分局值班,还没有休息:“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

戚晚发了表情,又道:“我要睡了,明天开始码新文,晚安小余警官。”

余钺:“晚安,好梦。”

戚晚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依然睁着眼睛。

手机的光持续了一会儿,熄灭了,屋子再度一片漆黑。

她注视着眼前的黑暗,心里却是一片清明。

作者有话说:

红包继续

第171章

狐狼的棋局

原本无法在阿勇口中问出切实证据的专案小组, 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说起来还和靳疏有关。

靳疏并没有亲自出面,手下一名叫赵齐的男人, 将自己与阿勇的纠葛, 包括阿勇在林新当地仗势欺人和行贿的线索提供给专案小组。

此时,江进刚看完证词笔录。

程爽说道:“一个小喽啰都这么猖狂,林新这个地方别看小, 坑蒙拐骗欺男霸女可是一个都不少。”

江进:“赵齐提供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全, 按理说要拿着这些东西定阿勇的罪并不难, 居然会拖到现在。”

程爽:“这事我去了解过,当时确实报案了, 但最终还是达成和解。这个赵齐不傻, 和解之后还是把证据保存下来,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顺利。”

江进没接话,赵齐和阿勇确实有私人恩怨, 但是再大的恩怨, 也得听上面两位老板的意思。赵齐同意和解, 应该和当时的形势有关, 其中还有靳疏的意思。

现在赵齐突然出现,提供阿勇的犯罪证据,不用问一定也是靳疏的意思。这么看来,黎湘那天所说会说服靳疏的话, 倒并非随口一说。

然而问题是,一个混迹娱乐圈的女明星, 靠着靳寻这样的资本走到今天, 她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去和靳寻抗衡, 又凭借着怎样的口才去说服一直选择相安无事的靳疏?

能与过去的靠山抗衡, 必然是找到新的靠山。

能说服靳疏,必然是指出更高的利益,让靳疏认为打破“和平”比“相亲相爱”更值得一搏。

这个黎湘可不简单——这是江进此时最大的感受,也是介入湖底沉尸案以来最大的体会。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明星,敢反咬一口捧她起来的男人,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而且她并非冲动,还很有脑子,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江进收回思路,又问程爽:“汽车爆炸案怎么样了?”

程爽说:“还是老样子,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单方面指正靳寻,说是受到他的指使,但两人并没有直接金钱往来,连间接的关系都不算,申请起诉只能针对他一个。”

江进:“再等等。”

其实江进心里明白,从法律层面来讲这个案子已经调查到头了,这种套路在各地都很常见。如果随便一个小喽啰都能指正幕后boss,那靳寻早就被抓八百次了。

在靳寻这样的位子,不只需要他自己有头有脑,身边一定还有帮手,各种风险都替他规避完了,随时弃车保帅。只要主帅不倒,下面的人就算坐牢也有关系可以疏通。

不过这个汽车爆炸案有一点很奇怪,这个犯罪嫌疑人至今仍咬着靳寻不放,却又没有证据证实自己的说辞,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自断后路,难道就不怕靳寻的报复?

还是说,他这样有恃无恐,是因为有了更稳妥的依仗替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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