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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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园奴才也不知道里头的莫姑娘在干嘛,只知道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十天,任他们怎么在门外轻声细语的唤她,都不理会,偶尔会说一句“不必了”“没事”“不用管我”云云。

很是神秘!

这日,老大娘老大爷几个,悄悄聚在园子的大树下商量——“这都二十多日了,除了咱们送去的饭菜,会吃一餐以外,根本没动啊……”“就是,墨公子是不是今晚回书院,要不咱们去禀告禀告,看怎么办啊?”“对,去禀告禀告……”

这些日子墨非白不在书院,奴才们想禀告都找不到人,这下子可是急坏了,生怕莫明珠在里头出事。

·

屋子里。

光线晦暗,几扇宣窗被帘布遮挡,几乎透不进光来,室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芳香。一切,安静,静止,朦胧中看不见一个活动的东西。

就这样,约莫静止一个时辰,外头的光亮越发晦暗,“哗啦——”猛地一阵水响,房中央半人高的大木桶中,猛地站起个女子来!长发如瀑、身纤体长,光线不明亮,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胸前饱满挺立,腰若纨素纤细,腿,修长而笔直,再无半点赘肉,幽暗中也有隐约的鱼白光芒,可见其白嫩。

“哗啦”再是一声水响,美人抬起玉足,步出浴桶来,体态娉婷而立。

正在此时,忽然门打破而开,有人急声而来——

“莫明珠你关在屋子里搞什么鬼!二十天都不出来,病了?”

墨非白得了下人的禀告,从第一楼急匆匆赶来看,生怕莫明珠有个好歹没法儿与萧煜辰交差。萧煜辰正忙着在宫中斡旋,他可不能让他后院失火。

“啊!……”

一声美人惊吓之声!

待光线充足之后,墨非白惊呆!浴桶边,站着个头发和身子都湿漉漉的美人,脸上、下巴、香肩……全数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大眼如黑宝石、红唇如点丹朱,一张巴掌小脸精致得难以形容,她当是当沐浴完毕,正拿着一张红纱巾,遮在身前,玲珑曲线毕现,隐隐有幽香飘来。

“你是……”

回过神来,“哗啦”,墨非白赶紧关上门、背过身靠在门外,心里紧张地砰砰跳个不停。是谁这是?

二十多年,这是墨非白第二次,对个陌生女人有这样的反应。那晃眼一瞥,让真是像足了他少年时期遇见的那女子,然而,那女子已经不在人世,绝不会是她。所以,这美人,到底是谁?若是长安人士,他为何流连长安各处府宅,都没有见过这等美人?

墨非白缓了口气,定了定神,满心疑问。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适才不知道你在里面沐浴,贸然闯入,唐突了!”

里头无声,没人应答。墨非白愧疚,收起平日的戏谑,想起正事。正事可比美人重要多了。“姑娘,不知你如何进入这间屋子?以及,原本住在这里的莫明珠,去了哪里?”

哗啦,门开了。莫明珠已经穿好了衣裳,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拧成一缕一缕,看起来格外的黝黑明亮。

“师父,明珠在此呢,找我何事?”

“什、什么?你是……莫明珠??”墨非白惊诧不止。

☆、第63章 莫明珠:咱们不躺枪

这次细肤美白全靠浮月香。莫明珠入了檀香园之后才发现,浮月香不光能制作香料,对肌肤营养的补充更有极好的效果,于是她便调理出一套药来泡,没想到效果比预想到的还要好,若是将这东西再研制研制,提高下纯度,放在香水铺子卖,定是极好。

这才一个月不见,莫明珠竟像忽然变了个人,墨非白惊得如同白日见鬼一般!然而细看,那鼻子眼睛还是从前的鼻子眼睛,只是,莫明珠脸上的疤痕不见了,皮肤看不见一个毛孔,细腻白净如同剥壳的熟鸡蛋,长发又黑又亮,身材也瘦了,整个显得纤长不少,与墨非白第一次见过莫明珠时,那又黑又胖,浑身上下一样粗的女人全然不同了!

墨非白看傻了眼睛……这真是他从前喊的那个“丑女”?

“你真是莫明珠?你怎么……”

莫明珠知道旁人定然会有这一问,尤其是墨非白,既然是他提供了她这么一处安宁之处,她便实话实说了。

“多亏了这个东西,若不是它,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将肤色提亮。”

光中不甚明亮,可见一缕蓝色的幽光隐约浮现。墨非白眼中乍然一亮。

“浮月香?鲜活的浮月香!”

“正是这个东西。”

浮月香极稀少,市面上卖的浮月香都是采摘了数年的干枯货,效用大大降低,其中甚至数十年的老货都有。这般鲜活的浮月香,墨非白也是第一次见到。

“以浮月香,调制伞鼎红、居心草、腊月梅为香引,再加美肤草药十数种,混合而制作,便能成养颜良药。”莫明珠拿出剩余的药膏。

墨非白本是香痴,当即便惊叹不已,捧着莫明珠研制的药方,如获珍宝!

是夜,墨非白辗转难眠,一闭目就是莫明珠的脸,与遥远记忆里那女人的脸重合。其实,白日里他的紧张并非是因为忽然撞破了个美人出现在檀香园,而是惊叹于那场景,那般相似,让他曾经有过的紧张,情不自禁又浮现脸上。

彼时,他还住在南燕,只是每年会来一次大齐,与萧煜辰碰面。那个女人,恐怕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那女子叫司乐,那年十六岁的他,还处于少年懵懂的时期,无意撞见司乐在河畔浣洗轻纱,司乐失足落水,他将她救起来。司乐一身薄纱罗裙湿了个透,紧贴着身、玲珑曲线毕现,惊恐无措的望着他。便是那一望,将他心望走了。“公子,你好香……”这是司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日的情形,与今日见莫明珠的情形,有些相似。至于后面的事情,他不愿再想下去,若可以,他宁愿只记得这一部分美好……

叹了叹气,墨非白睡不着,飞身上屋顶看月,喝了口香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古人诚不欺我……”

似自嘲的笑了一声,墨非白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他忽然有个想法:或许,他不应该阻挠莫明珠与萧煜辰,人生在世,若事事都理智的去预防,就像他这样,只拿理智去活,哪怕再多的声色美酒,也难以让人真正开怀。

其实,上次他骗了二人,天无香是有解药的,就在他师父手里。

天刚刚亮时,墨非白写了一封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出去。

洁白的信鸽在晨曦中飞上高空,沿着日出的方向,绕着长安城飞了一圈,然而并没有同墨非白预想的那般飞出城去,就落在城边一处破败的老屋里,一双苍老枯槁的手接住了信鸽。

是个罩着一身补丁布衣的老人,衣服虽破,却有千丝万缕的香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比天上不断变换的七彩云霞颜色更加绚烂。可惜,常人并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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