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毕竟是跟“升学”有关的事儿,怎能不问问呢。
三妹妹中有升学困难的不用猜,是高玉兰。
这三人发展上各有千秋。
先从最小的高翠兰说起,人家拿的是修道小天才人设,一点灵光即成符,自学能力是灵宝派众人实锤过的,只要学过就会用,想来等她出世后修道界会多出一个了不起的天才。
高香兰又是另一回事,经营为主、修行为辅,除却强身健体保自身外她没更多追求,欲在俗世经营中投入更多时间。
而高玉兰,囿于时代约束,她的炼器师之路注定在大唐走得磕磕绊绊。
唐不是没有炼器师,但多为皇家服务,偶尔有那几个散修,修行时也是传男不传女。
大唐也有女道士,又称女冠。因在正统历史中,道是李唐的国教,在唐代的201位公主中,21位都曾有入道教当女冠的经历。
公主入道的原因很多,有为家人祈福的、有逃离和亲命运的,也有忍受不了晚年寂寞等等。
与寻常女子不同,女冠的生活自由度大得多,在这个男女之间隔阂比较大的年代,她们能够打破性别的界限,跟文人士子一同探讨道法。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文人爱走公主的路子做官。
推及世人,很多人当女冠,也不是为了研究道法,还是有相当一批人向往自由生活的。
种种原因下,大唐的道门人认为,女冠跟他们这种修仙的人还是很不一样的,尤其是炼器师,那性别歧视可是大大的。
高长松提笔问灵宝派人,葛朝阳面露难色,本门派人不擅长锻造,无法教高玉兰更多,哪怕有他的举荐,其他门派都是不收高玉兰的。
横在高玉兰面前的路似乎只有一条,即海外留学。
根据高长松在大安国观察,那儿的男女较之大唐还是比较平等的,不仅不拒绝女子与雌性上街,书院与门派中也不少见女子的身影。
譬如剑修中师姐师妹就多多,小师弟还不是被追得抱头鼠窜。
仔细一想,灵宝派的师兄弟说不定也知道点儿大安国各门派的情况,但他们在大安国购置的小院跟钟离珺一样大,一看就知道钟离珺是半个地头蛇嘛!问他准没错。
其实,高长松一开始都把师傅给忘了。
葛朝阳:吾徒叛逆,伤透我心。
高长松在信中细细介绍了高玉兰的情况,哎,他本来不是吹妹狂魔,现在不得不让外人感受妹妹的优秀,真是妥妥邻居家的孩子。
最后高长松提问,请问像她这样有想法的小女孩,去哪儿学习比较合适呢?
钟离珺把高长松的问题看了两遍,他略过了前半段对美食的介绍,那对他来说太煎熬了,直接跳后段。
读完之后也不敢即刻回话,而是正儿八经地“走亲”“访友”,把长安熟悉的修士,在大唐停留的东胜神洲人给问了个遍。
孙元翔奇怪极了,以往只有他约钟离珺的份,他可不会上门找自己,当自家门被敲响时,孙元翔受宠若惊。
他是个享受生活的人,又是散修,因此他买了小厮与婢女,婢女给他打扇子,小厮殷勤地端来瓜果。
钟离珺一本正经地问完,孙元翔的下巴要脱臼了。
他狐疑地看着钟离珺:“你是钟离珺吗?”
钟离珺:?
对上后者迷茫的眼神,孙元翔倒吸一口冷气,抱头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只有他才会以如此眼神看我,根本不知我话中的深意。”
“你这怕不是给族人打听的,那轮不到你,汉钟离在东胜神洲很有些脸面,你们又是家传修道,没听说祖上出过炼器师。”
钟离珺更奇怪了,他想,为什么孙元翔要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呢?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又想,身为友人,他应该多包容孙元翔,用现代的话来说,他就是话痨。
孙元翔不知自己被打成话唠,他絮絮叨叨许久,终于扯回正题了。
“大安的学校……你说得定然不是私学、官学,听说他们的学校跟我们这儿差不多,教得还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学校也只收人族郎君。”
他又扯开话题:“妖族的有志之士抗议了好几回,你别说,他们比命长,真有治学不错的……”
再往后扯就是大安国怎么只接受人族考试啊,就是因为这样妖族也时有不忿啊!
好在妖族会作为“国师”直接摄政,国家对妖族领地也管得宽松,这才没有出大篓子。
政体上他们还在搞郡国并行制呢!
孙元翔胡吹了一大通,钟离珺竟就乖乖听着,真难怪他俩能成朋友,要不是钟离珺如此天然,他早就打断了。
好在最后孙元翔还记得把话题扯回来,钟离珺艰难提取信息。
人家的意思是,修道之人的教与学也是分官学、私学的。这里的官学那一定不是指皇家设立的“六学二馆”,而是指“名门正派”。
大派、小门小户、邪教区别可大了。
孙元翔的意思是这样的:“东胜神洲有点好,女修多,你看偌大一个唐国,都找不出女修。”
又说:“炼器师跟我们不同,你学符箓需要点灵光,天赋的高低能区别人修道路是否平坦。炼器师不仅要有天赋,还要有基本功。”
他说了一大坨,钟离珺精简完就是,她得先去书院,或者精舍,学完了基本功再去找散修或者炼器门派单独指导。
因为加入门派是要交作品的,作品不合格,人家凭什么培养你,知道供出一名炼器师要多少钱吗?
先上专业课中的通识课,对各项泛泛了解而不精,随后再选小方向精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