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大半夜才勉强睡去,高长松长舒一口气后,立刻将精神提起来,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装神弄鬼。
然而,真等他看到这妖魔时……
高长松静静地看五色鹦鹉从窗外飞来,悬停在房梁上,清了清喉咙,开始咿咿呀呀地唱歌:“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唱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他的歌词中灌注了情感,甚至能从他的嗓音中听出亡国前的悲凉。
高长松:。
啊,小鹦鹉能有什么错呢?
但深夜突然闯进人家家开始演奏,你真的不是胖丁吗?
这五色鹦鹉极具演唱家的天赋,待他唱完之后还躬身像并不存在的观众谢幕,此时高长松又怀疑他是不是从民夫那学来的曲子了,这幅模样,怕是跟伶人学的。
吊完嗓子后,他在房间内盘桓,正如黄千里说的那样,他一边飞一边唱,这才是“四面楚歌”的罪魁祸首!
伪装成石块的高长松想,这五色鹦鹉看着不像坏妖怪,只是太扰民了。
谁知他还没有想完,那鹦鹉就在距离高长松几厘米处留下一团马赛克。
高长松:???
仔细一想,鸟粪落在巨石块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第74章
高长松的内心十分崩溃,谁能想到修炼成精的鹦鹉也是个直肠子呢!而且一点都不讲究,在室内就拉了……
他心神大动,幻术差点就要解开了,好在关键时刻高长松稳住心神,想:人家是有翅膀的,自己只有11路,根本跑不过,好歹等念好咒,搞清楚他怎么来的再说吧。
高长松:我忍了!
五色鹦鹉清空肚肠还不够,他在屋内遨游一圈,最后在黄千里的坐具前拍打翅膀,那里摆放着一张小案,高长松眼尖地看见了先头给黄千里拿来的酒,显然这人不好好做生意,先昧下几瓶一品。
高长松砸吧嘴:不会吧?
小猫咪喝酒也就算了,鹦鹉也会如此吗?
破罐子破摔的高长松仔细观察,他封陶罐用的是传统木塞,比照红酒塞,高长松还准备了开瓶器。
只见那鹦鹉高昂头颅,月光散落在鸟喙上,那竟不像是鸟喙了,泛着铁器的冷光。
鹦鹉自高处俯冲,借着冲劲,狠狠往瓶塞中来了一下,高长松倒吸一口凉气,是只狠鹦鹉啊!
之后更是如鲁智生倒拔垂杨柳似的,才一下子瓶塞就出来了。高长松看着,想那塞子不固定在他鸟喙上了吗,就见鹦鹉随便找了个门框抵着拔了拔,木塞顺利脱出。这一番举动行云流水,显然是惯犯。
高长松看他鸟头都埋在器皿中,不由深思,想若酒液不够高了,他难不成能乌鸦取水?不,也不一定,毕竟是成了精的,把自己鸟喙变长也不是难事吧?
又见这鸟饮半天酒,再起身时已是微醺,他倒是个会存酒的,还不忘把塞子叼起来再塞回酒瓶中,自己歪七扭八地飞一阵,啾啾两声后又开始唱了。
活像是喝醉后鬼哭狼嚎的ktv麦霸。
而弄清一切的高长松就不放任他了,掐诀便念咒语道:“住!住!住!”
这可是孙悟空用过的定身术!昔日蟠桃会前,王母命七仙女去摘桃子,孙悟空听见此会不邀请自己,便对仙女用定身术,将他们定在桃树下。
这鹦鹉若有些防备,也不该给高长松一击即中了,此刻饮完酒,醉得路都要走不动了,才会被得手。
那摇晃着的小鹦鹉飞到一半直挺挺地朝下落,好在高长松眼疾手快,解除幻像接住了他。
高长松:好球!
他捧着五色鹦鹉与他对视,那鸟一下就被吓醒了,高长松硬生生从他的鸟眼中看出惧意,只见这鹦鹉泪眼汪汪的,差一点就要挤出眼泪了。
高长松肯定不会同情他啊,这可是酒水小偷,而且还深夜扰民,肯定要治一治高长松先给他补上一道捆仙绳,又怕小鸟法力无边给逃脱了,干脆在他身上贴了道符箓,随后晃动睡死死的黄千里,把他摇醒。
边摇高长松还思考,这鹦鹉莫不像胖丁,歌曲还带催眠功能吧?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得很对,要不然黄千里怎能睡着,他可不是这么心大的人!
不对呀,不是说读书人的浩然正气能护身吗?这都能被放倒,也太脆了吧!
没了五色鹦鹉的歌声,黄千里一会儿就被摇醒了,他迷蒙地睁大眼,看清高长松后才意识到此非梦境,赶忙问:“十二郎可将前朝亡魂超度了?”
高长松无语道:“这可没前朝亡魂,只有一善吟的精怪。”随即将被五花大绑的鹦鹉出示给黄千里看,顺便将刚才发生之事说与人听。
黄千里看这泪眼汪汪的鹦鹉,也无语得不行,他伸手戳他的羽毛,鹦鹉精都要荷包蛋泪了。
黄千里吐槽:“这精怪与寻常鹦鹉也无甚区别。”
*
解决黄千里的事后,高长松连夜溜回家中,那鹦鹉自知逃无可逃,摆烂似的躺在高长松手心,也破罐子破摔,不挣扎了。
这等从容的气度只维持到进高长松的小院,进门后,鹦鹉全身上下的羽毛都炸立起来,顶着一层两层三层的禁锢符箓挣扎起来。
高长松都侧目了:挣扎得还挺激烈?
他并不是很懂鹦鹉为何如此,他不都认命了吗?
可下一秒高长松就知道为何了,因为乌云一溜小跑从屋内蹿出来。不,绝不能用一溜小跑来形容他的速度,堪称是风驰电掣,若不是高长松护得快,准被直接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