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驳,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元翔是个自来熟,上去招呼葛朝阳他们,一挥手吊儿郎当道:“许久不见,葛掌门可好?”
葛朝阳对孙元翔一类有本事的散修还是很敬重的,且真论年纪孙元翔比他大一轮呢,他和颜悦色道:“尚好尚好。”
两人也没什么交情,寒暄起来略显尴尬,讲什么“你吃了吗?”“我吃了”“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还是孙元翔灵机一动,找到了共同语言,他叹息一声说:“哎,不知高十二郎在乌斯藏过得如何,他是否跟我们在看同一片景,在乌斯藏的河流旁祓禊呢?”
这话勾起了葛朝阳的愁思:“哎,自从长安城一别后,只有上月接到过信,仔细算算,已经有俩月不曾听过他音讯了。”
在孙元翔身边不说话扮酷的钟离珺开口道:“他过得很好,做了不少有意思的新吃食,那驩头也孵出来了,很爱吃那些。”说这话时,他内心是很羡慕的,恨不得以身代之。
才说完这话,钟离珺就感两道视线如利刃一般射向自己,他略有些疑惑,看向那视线的来处,只见葛朝阳与孙元翔死死盯住自己。
葛朝阳的眼神可解读为:你怎么知道?乖徒为何不联系我!
孙元翔的眼神可解读为:!你们私私相授了?发生了什么!
钟离珺无辜地眨眼睛,以纯洁的眼神对视回去,你从他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含义。
最后还是葛朝阳先败下阵来,只听他咳嗽一声道:“十二郎最近过得如何?”其实他想说,速速将信中内容背诵一遍!然而葛朝阳是要面子的,问不出这么失礼的话。
好在钟离珺记忆力好,也会省事,直接将信中内容复述一遍,他回忆道:“见字如面……”
“什么!”葛朝阳激动地要跳起来了,十二郎都没给他写见字如面!
其实这是高长松写错的,他真不知道古代写信的格式是什么,以前高长松也没离开过家乡写过信,仿造文言信,又别扭,最后选择了半文不白的电视剧语言。
钟离珺看葛朝阳一眼,不明白他怎如此激动,接着复述道:“……驩头在我入乌斯藏不久后便破壳而出,他更亲我三妹点,成日里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之后具体描述了一大段高翠兰跟驩头相处的过程,最后谈起了驩头的饮食问题。
也不能说是问题吧,钟离珺嘴皮子很溜地报出一串菜谱,什么“毛豆腐、豆腐乳、烤面筋、红烧山猪肉……”一口气报完后,他差点流下晶莹的口水,偏偏还有外人,小声呲溜后道,“他都爱吃。”在内心感叹,‘哎,恨不得以身代之。’
听起来好美味哦!
……
那上巳节,高长松在干什么呢?
他当然是在不同的地方看同一片风景啦!
高老庄上,上巳节活动还是很单一的,原因是正值春耕,绝大多数村人要去种田,当然咯,他们也不是不庆祝,一大早就一个猛子扎进绕庄而行的溪流中。
他们都是庄稼汉,没那么多讲究,都说上巳要沐浴以除邪气,那不就好好洗洗?
流觞曲水也被踏青所取代了,说是踏青,其实是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见风长的小孩到田埂里瞎跑,他们那处处是青,处处是郊外,哪儿都可以享受野趣。
高长松家比较讲究,杨晨跟蔡元光他们邀请高长松,参加流觞曲水活动,高长松问了下,可以带上仨妹妹吗?他们一口答应,还说要带上自家的弟妹。
虽说高门大户会讲究男女之别,可他们一不是高门,二高长松的妹妹们也太小了,贾宝玉林黛玉小时候还一起玩呢,她们远没有到可讲男女的年纪。
黄千里极力要求高长松带上乌云,高长松一口答应了,还说要带一新的异兽来,那也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最后只有陈子航不出门,他自己在家里,快乐无比,出门才要了他的命。
高长松想了一下,出门前摸了一瓶自己才弄好的蒸馏酒。
他点科技树点得没什么顺序,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但比起机械,他对吃的兴趣更大,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他道修得也不错,不说有呼风唤雨之能,强身健体还是没有问题的,眼下他的力气比唐代有名的大力士还要大,再加上皮糙肉厚,做活不在话下,前段时间他画图,跟匠人一起把古法的天锅弄出来了。
天锅是古代酿酒设备,专门用来做蒸馏酒的,中国发展至元代末,就有了比较成熟的蒸馏酒技术。本来,《天工开物》中是肯定没有天锅做法的,谁叫高长松买的是后天补齐过的版本呢,酒这么重要的制品,书里不可能没有收录,他鼓捣了一两个月,把天锅做好了。
做好之后他也不从头酿酒,那是之后的事,高长松眼下做的,不过是将市面上能买到的清酒、浊酒提纯。
唐代的酒度数很低,跟现代的米酒差不多,清酒是贵的酒,颜色清澈,浊酒卖得便宜,颜色是绿的,高长松猜浊酒里有很多微生物。
无论是提纯清酒还是浊酒,都能让其中的酒精含量变高,他试过,一口下去,嗓子里像是燃起一把小火,还怪烧喉咙的。
对喝低度数酒的唐朝人来说,这其中的刺激绝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且!
高长松的眼神犀利,一旦他能够大批产蒸馏酒,到长安做胡商的日子就指日可待啦!
还有什么能比卖酒更挣钱的吗?
杨晨先前跟高长松他们说过,玩过流觞曲水后,他们要一同上船赏景,上巳这节日,跟船舟脱不开关系,发展到后期,人们甚至会竞渡,此外还衍生出船上观百戏等游乐活动。
他们会顺便在船上把饭吃了。
论理说来,上巳要在河上泛舟,可惜他们这没有河,只有湍急的江,只能赏江景啦。
高香兰她们也换上了适合春日的衣服。小孩子长得很快,别说是去年春天,去年秋天做的衣服都嫌短了。高长松手上有布坊,做衣服容易,让熟悉的婶子帮小孩儿裁几套就成。他也会带高香兰她们去镇上的铺子,那儿的衣服显然更精美,哪怕给了布匹也要收不菲的手工费,高香兰跟高玉兰本就懂事,听后执意不肯,说穿什么都是穿,何必如此。高翠兰还没有发言资格。
可高长松想,小姑娘哪有不爱美的,有条件不就要穿得漂漂亮亮吗?
于是当她们出门时,身上衣服的颜色都嫩嫩的,额头上还贴花钿。
高香兰跟高玉兰手拉手,高翠兰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她跟驩头一起走。
驩头的毛退得很快,进入四月后,他已经是只完全体的企鹅了,高长松分不清他是帝企鹅还是其他什么种类,他甚至觉得驩头长得太矮,又有点敦实,更像是qq企鹅。
他最近正在学说话,可惜没什么成果,只能啾啾地叫,但高长松认为,他是能听懂人话的,尤其是说“吃饭”的时候,驩头跑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