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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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子遵命。”失去李相家的亲事,张老爷并不觉得可惜。他其实早就担心这事了,李相家的大小姐是太子妃李相自然是太子一党,而儿子却追随三皇子,到时政见相右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这门亲事,本是母亲和李老夫人定下,如今李家先违背约定,也怪不着张家。

本来他曾远远的见过李家二小姐一面,觉得是个不错的女子。不过想到出事之后收到的那封书信,张书宇只能在心里呵呵冷笑了。既然心有所属,他便成全了她,反正说到底李二小姐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未婚妻而已。见爷爷虽然同意了退婚,但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太好,忙上前道:“孙儿谢爷爷成全,爷爷,今日表弟来找过我了为着程家之事。”

张老太爷还不知道孙子这个鬼灵精,也就不纠结退亲的事,问道:“平儿怎么说?”罢了,虽然没能同李家结成亲家将来不好对死去的妻子交代,但这退婚也不是他张家提出来的,想来妻子应是能理解的。

“让孙儿先不动程家,他自有打算。”他就猜不中表弟的心思,要说程胜那人渣对他做的事也算是天怒人怨的了,怎么表弟表现的这么淡然。若是担心别人说他官风不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这程胜做了那许多的事要收拾他完全不用胡胡编乱造。只要将他做的事原原本本的抖出来,他就是死一百次也是应该的。

看来这孩子的样子,怕是知道些什么了。张老太爷想了想,便说道:“他既然不想让我们插手,便由着他吧!但必要的时候,你们对程家不必太过仁慈。”玉月那丫头跟程老太爷的约定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程胜不知感恩,还敢做出那等事情也是他程家该受的。至于平儿的生世,若他自己查出来他这个老头子也就不阻止他们相认。若是查不出来,也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随天意好了。

张家的一切反映都在程康平预料之中,不过他这些日子忙着查程府的事,倒是有些疏忽牡丹了。这日,他准备陪牡丹一天。牡丹一大早梳洗好后,为程康平打理。打理好见他半天没出门的意思,便问道:“相公,你今日不出门吗?”前世和周富贵做夫妻时,牡丹便从来不限制他想做什么,让他做什么,这也是周富贵无论多么花心,但总想着牡丹的原因之一。其实对周富贵,牡丹是从开始的关注,到后来失望后的不予理会。但对程康平,她则是信任。虽然程康平从未说过什么山盟海誓或是安抚她的话,在她心里就是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嗯。”程康平点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应完后见妻子脸上泛起的笑颜,心里比他这几日得到的进展还要高兴。

牡丹一听程康平当真不出去,便笑道:“那你先看着书,我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虽然这些日子相公都挺忙的,有时候回来都已经很晚了,但她总能每日见着他。不过,看他的样子,今天是专程留在家里陪她的。虽然觉得相公正事不做,但心里隐隐的觉得开心是怎么回事?

做好了早膳让丫鬟摆到屋里去,牡丹随后便关上了门。夫妻俩一起吃饭,总不能不说些话,让下人在发现相公反而不好。一见牡丹关上门,程康平脸上便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待牡丹走近,一把将她抱在膝盖上,笑道:“牡丹,辛苦了,我们一起用膳吧!”

一声牡丹,比他叫娘子时更让牡丹害羞,这男人。这饭吃着吃着,程康平就不规矩了,牡丹想着这大白天的便拉住程康平的手道:“相公既然无事,今日便陪我去置办些东西回来吧!”再这么下去,这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

妻子发话,做丈夫的那敢不从,用过早膳两人便一起出现在了花溪的大街上。路上不少行人都对两人侧目,花溪街是大,但还是认得两人的。见牡丹在前面走,而程少爷则在后面跟着。虽然整个人看着像木头一般,若不是知道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倒也是个翩翩公子。牡丹不时的挑着东西,程康平一直在后面默默的追随。不过程府有两个出来为何氏卖东西的丫鬟,一见两人便觉得露脸的机会来了。一人跟着牡丹和程康平,一人则回程府向何氏禀报去了。

牡丹也总算也体会了一回让男人为自己拎东西的感觉,记得前世不知道是那个夫人上街的时候有相公为她提了东西,结果整个皇都的男人那些日子可是被烦得不行,好一阵子那风才过了。其实前世她听着的时候笑笑就过去了,真没找周富贵试过,不过现在看程康平拎东西的样子觉得好像也挺不错的。

见妻子脸上一路都挂着笑容,程康平也非常的开心,不过见妻子脸上越来越诡异的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候程康平还不知道,陪女人上街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

丫鬟回到程府便向何氏禀报了程康平和牡丹在街上的事,何氏一脸惊喜的问道:“你说的可当真?”若真是如此,在大街之上,她若是舍下脸来求人看着的人都会帮着她。说到底,她还是程康平名义上的母亲不是。这么一想,何氏便将脸上的脂粉口脂全给洗掉了,留下一张有些老态的脸,不过看着确实是憔悴了许多。

边上的小玉和小仙等人见了张大嘴巴,为了让大少爷回来夫人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啊!何氏带着两个丫鬟出去的时候,正好在路上看见杜若溪和林姗姗,想了想便让两人一起跟着。这人多,多一个人说嘴,这看戏的人才更好入戏不是,到时候看牡丹那乡下丫头怎么跟她斗。

☆、第三十五章

等何氏等人接到另一个丫鬟的信,就看到程康平和牡丹两人正坐在酒楼准备吃饭。何氏带着人走近,便红了眼睛,走过去拉着程康平的手:“平儿,为娘总算是找着你了,为娘想你想得好苦啊!”这演技,妥妥的戏子啊。要不是整个花溪的人都知道何氏不是程康平的生母,都会被她感染得哭出来。

程康平脸上面无表情,双目无神。心里已经没有多少耐性,这些人他不去找他们的不快,他们却非要上赶着来烦扰他的生活。

至于牡丹,则继续吃着饭,完全没有理何氏的打算,她这么爱演就先演个够吧!如果没人理她,看她这苦戏能演多久。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大戏,她也有见招拆招的办法,完全不担心何氏会做出什么妖蛾子。

跟来的林姗姗也不甘落后,两个女人对着程康平演母亲情深的大戏。而杜若溪从进来后便处于离魂的状态,她那天从牡丹家里出来时候看到的身影,她本来以为是她看错了。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那么像的人呢?但这会儿见到程康平,却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世上居然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人。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中微微一松,就算真的相像又如何。眼前这个自闭如何能同那个男人相比?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么一想,杜若溪便淡淡笑了一下:“大哥,大嫂,娘这些日子为着你们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么多人,她不陪着演戏是不行的。

牡丹觉得她吃得够饱了,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浅浅笑了一下:“程夫人为何要吃不好睡不着呢,哦,是担心当初对我和相公做得太绝心里愧疚的么?好像也不会啊,我和相公在金凤村住了不少时间,也没见程家有人上门接济过我们不是吗?虽然程少夫人送过东西,但我怕你会被人责怪并没有收下东西。程夫人,你不会是因为霸占了我婆婆这过世之人的嫁妆而良心不安吧?”现在,何氏没有什么能拿捏她和相公的,唯一能利用的孝道也被她给亲手葬送了。至于坏他们的名声,别搞笑了,何氏干的那些事说出去谁还能说她做得好?

几句话,噎得何氏差点哭不下去,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林姗姗便先出声了:“牡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姐姐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相公他很想你跟平儿,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回程家吧!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林姗姗这话说得倒好,不过话里的意思对何氏可真算不得是什么好话。

这不,边上看何氏的眼神更奇怪了。把原配的儿子赶出去就算了,居然还霸占原配的嫁妆,这要程康平或是张家一状告到衙门去,张氏这命也别想要了。有个别的食客也听过牡丹他们当日被赶出来的情况,想着当初程家把话说得那么绝,怕是死了心的不想让他们回程家了。而如今又这般模样,怕是因为张知府回来怕他们算账,又想从张知府处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说,世人都不是傻子,谁还没个心呐!

而何氏被林姗姗的话这么一坑,想说都说不出来了。最后,牡丹站起身将程康平拉到身边,对还在哭的何氏和林姗姗说道:“既然断亲了,我希望你们以后别打扰我和相公。如果你们担心张家会报复你们程家,大可放心。张知府是皇上亲自钦点的知府大人,不会为了一已私事便对程家不利。当然,若是程家不奉公守法,尽想着歪门邪道的敛财,我相信到时候张知府也一定会秉公执法。”说完,牡丹也不想和她们多言,便和程康平一同离开了酒楼。吃个饭都能被人给烦着,真是有些影响心情。

听到牡丹的话何氏总算是放下了点心,但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她也没办法,看那乡下的贱丫头是铁了心不回程家了。罢了,反正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现在又不用张家找麻烦总算能清静一下了。不过,她得回去好好的跟林姗姗算算账。林姗姗倒也没什么怕的,反正她有男人的宠爱有什么可担心的?

杜若溪则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一下,还好金牡丹没答应回程府。不过,张氏的嫁妆被何氏给抢走了,金牡丹难不道不想利用这次机会将嫁妆给夺回去?难不成,那嫁妆有什么问题?看着何氏天天戴在头上的琉璃簪,杜若溪眼晴眯了眯。何氏一向不让她接近那些嫁妆,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查看一翻。还有,她越来越觉得金牡丹的说话谈吐根本不像一个乡下丫鬟,难不成,她也是穿越而来的?

杜若溪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着有机会定要试一下金牡丹,若是她真和她一样。两人说开了合作倒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她二人定能在这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发光发亮,开辟一个新的传奇。若是她不合作,还借此威胁她的话,除掉她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打着各自的算盘,都回家了。酒楼里,众人又看了一出好戏,心里觉得金牡丹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也算是重情重意了。这张家当初那样对他们,她居然没求张知府为他们家出头,而且看她说话有条有理的,真的很难让人生出恶感。这人活着,总要有点八卦不是,这么一出戏不说出去多可怜。何氏这回是目的没达成,名声更差了。

被何氏等人这么一闹,牡丹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情,便和程康平一起回到家中。两人刚一进门,一下人便送了一封信到牡丹的手里:“夫人,这是刚刚有个小孩送来的,说是请您马上看。”说完,便退了下去。

牡丹想到程康平说过的话也不敢怠慢,忙拉着程康平进屋。进屋后,忙让程康平放下手中的东西,将信交到他的手上。程康平接过信,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程胜果然还是没能战胜心中的贪念。“牡丹,有消息了,我现在得跟过去,你在家等我。”说完,在牡丹脸上亲了一下,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程康平匆匆离开的背影,牡丹心里其实有些担心。相公那么执着于寻找他的身世,若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会如何?他急于想摆脱程胜是他父亲,一是因为程胜是个人渣,这世上没有人想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虽然相公没有说,但程胜肯定在婆婆过世时给过相公伤害,不然只是一个何氏相公完全没必要装傻。二是因为程胜对他的漠视,让他想得到一份从未有过的父爱。

若是最后程胜确实是相公的父亲,相公将如何自处?会不会很难过,比现在还要难过?另一种,若是程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以相公的性格必然会去找他的亲生父亲。到时候找到人若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或者已经有妻有子,相公当如何自处?会不会受到的伤害更多?这些,牡丹不得不担心。

将这些担心又想了一遍过后,牡丹低下头苦笑一记。这便是真心爱一个人的感觉吧,为他的高兴而开心,为他的难过而难过,甚至为还没有发生的事为他担忧。即使前世,她也从来没有这么为周富贵忧心过,看来她对程康平是真的动了真情。明明,他们一起的时间还不是很长。

牡丹捏了捏自己的脸,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是想相公的事吗?怎么越想越远了?既然相公已经决定了,不论将来发生什么,她都会陪着他一起。至于程胜,是亲生父亲也好,不是也罢,她估计相公都是不会再认的。

程康平从家里出来,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放出里面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慢步跟在蝴蝶后面走,这彩蝶会带他到他想要去的地方。程康平心跳有些急,也有些担心彩蝶之法是否真的能行得通。以前他找过不少人跟踪程胜都没有结果,也试过一些办法但都不可行。这回这彩蝶,是他在一本通晓志里边看到的。此彩蝶名为幻影,一卵可孵化出两只蝴蝶,一只为雌性,一只为雄性。此蝶孵化不易,他去年和前年都没有孵化成功,今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让两只蝴蝶活到了长大。两只蝴蝶交配以后,不论你将一只放在何处,另一只都会找到它。哪怕,一只已死,另一只也会找到它然后死在一起。

蝴蝶长大之后,他便一直在计划让程胜去见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清秋。他在让程管家对程胜报信的同时,让管家安排人将其中一只蝴蝶放在程胜的香囊之中。只要确定程胜失踪了,那么他就会放飞另一只彩蝶。这样,无论程胜去往何处,他都不可能找不到。这一次,他看程胜还能将人藏到哪儿去?

程康平一路跟随着彩蝶,看到不远处的别庄之后,突然顿了一下脚步。清秋就在那座别庄之内,但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迟疑,知道所有事情后的结果,是不是他想要的?若是程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他的亲生父亲呢?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多的孩子?会不会根本就不在乎他?随即,程康平淡淡的笑了一下,罢了,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身世必然是要查清,至于将来要走的路,可以慢慢规划。他的人生,不会因为查出身世而结束,查出身世,只是新的开始而已。

无论结果如何,好的,是他跟程胜没有一点关系,他们身上流着不同的血。坏的,他确实是程胜的儿子。无论哪种结果,他都不会很难过,因为他身边有牡丹了。

☆、第三十六章

为了隐藏秘密,程胜在别府之中并没有安排过多的人,只有一个哑巴老伯和他毁容的娘子。两人一见到程胜都有些吓着了,程胜不是每年只在固定的时候来一次吗?想着那丫头身上还没好的伤,两老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不忍之意。毁容的老婆婆虽然怕,但也缓缓的出声道:“老爷,您怎么来了?现在离那个时候还早着呢,而且那女人的伤也还没好?”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是平常的人早就受不了自裁了。

“做为下人,主子的事无须你们多言。”这两个老东西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待他收拾了清秋,这两个老东西也没必要留着了,将这里一把大火全部烧尽。程胜话音一落,两人便低下头不敢作声。他们能在这世上过活,靠的就是程胜的施舍,自然是不敢得罪于他。至于里面那可怜的女子,待程胜走后他们再好好的照顾他吧!

程胜步入房里,床上的女人全身伤痕,不过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看到程胜慢步走近,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色。程胜淡淡一笑,轻轻的摸上女子额头上结痂的伤:“很疼吧!是我下手太重了。”程胜的眼神慢慢变得幽深,缓缓加重手上的力道:“可是,谁让你那么不听话呢。”说完,手上一个用力,将结痂狠狠的扣掉了。疼得清秋抽了口气,但到底没有出声。她在想,这个变态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难不成,程家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少爷出什么事了。想到如果是少爷出事,清秋便怨恨的瞪着程胜,恨不得将程胜千刀万刮。

而程胜,见清秋额头上的伤,心中一阵快意。每当看到别人被他折磨得血流不止的样子,他全身就向活过来一样,快意无比。压下心中继续狂虐的冲动,缓缓的开口问道:“当年你那卑贱的主子将程家的财产锁在了何处?钥匙在哪?告诉我后,我可以让你见那贱种一面。”

程家的财产?钥匙?清秋听完后一头雾水,但听到后面一句便知道程胜又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小姐曾私移过程家的产财?真是太过可笑了,当初程家差点倾倒,若不是夫人用嫁妆将程家稳住后又接管程家的生意,现在这花溪那还有什么程家?程家不知用了小姐好些嫁妆,哪还有让小姐私移的钱财。清秋想完,费力的笑了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了你,只怕你会马上就掐死我。要我告诉你可以,先让我见少爷一面。”程胜这等卑鄙之人,怎会有城信二字?

“你……”程胜气得又想出手,不过想到什么后缓缓一笑:“你以为,你当着那孽种又能如何?那孽种不过是个傻子,你能对他说什么?他又能听懂什么?”这些年,他一直不让人对清秋说程康平的任何事情,清秋对程康平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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