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池景州回身,走到床边。
“没什么。”小娘子的面颊绯红,她可不想这么着急的嫁给他。有几分心虚,带着不自然的神色避开他的目光,“你快去忙罢。”
池景州碰了碰她的脸,说,“等休沐的那天,我便有时间多陪你一会儿。”
他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对吧。
徐笙笑得如此温柔,看他,“景洲哥哥,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池景州心下生生顿珠,他自然记得。
“今夜桥头看花灯。”
“徐娘子,这时辰了,官家怎么还不来?”
耳边传来李女使问话的声音。
“想是官家被什么事耽搁了,不着急,我们再等等。”
徐笙站在桥头,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身穿大红襦裙,艳得惊人。
这感觉就好像在大婚之夜,坐等郎君的新娘子。她心里期盼着他能早一点到,可是迟迟未见到他的人。
天色渐晚,家家户户吃了夜饭出来游玩。
远远的看过去,像是老熟人。徐家两老带着徐阮出门,对女儿的婚事已经不多做要求,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家三口甚是和睦。
徐阮也见着了她,上前来同徐笙说话,“徐笙,其实我从未恨过你。”
“徐阮,你我之间有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有恨。”
徐阮盯着她手里的灯,“其实,有时候我还羡慕你。你面容姣好,那么多人爱你。官家更是对你如珠如宝。可唯独有一样,我是赢过你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
徐家两老在桥下呼唤,徐阮转身要走时,特意上前来在她耳边说,“徐笙,小心宋家的人。”
徐笙不明所以,“舅舅?”
“你可知我为何多年要在郊外的宅子独自居住。”徐阮贴着耳廓说,“在我记事起,宋婷无时无刻不想杀死我。但你再仔细想想,宋婷想杀的是我么?不,她想杀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和当日宋安说给自己听的又不相同。
唯一有交集点的是那个女人。
她的生母,宋婷。
她让人觉得浑身的不舒服。在那痴痴傻傻的眼神里,仿佛有刀子要刺穿她。徐笙在洛阳时与她只见过一次,也有这样莫名的感觉。
李女使,“娘子可是觉得冷了?您的身子在发着抖。”
徐笙抱了抱自己,“起了风就觉得有些凉。还请李女使给我拿件披风。”
“那娘子站在这处可别来乱走,奴婢去去就回。”
她站在桥上。
“是你?”宋婷拍了拍徐笙的后背,“我们又见面了。”
徐笙见着她,心里一咯噔。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安呢?
“宋娘子。”
宋婷,“我与兄长走散了,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徐笙想起徐阮的话,暗暗对她起了疑心。她道,“花灯会上人多,我们还是不要乱走。我送你回宋府可好?”
“好啊!”
她见着池景州还没来,就跟着宋婷离开了桥头。
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宋家的后宅。徐笙正要道别,鼻息间却闻到一股刺激的味道,她昏睡过去。
“嗯。”徐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像是个放稻草的屋子。
兔儿灯已经到了宋婷的手里,正盯着她,“徐笙你可一点都不像先帝的孩子,这么好骗。怎的如此愚蠢不堪?”
徐笙其实已经对自己的身世看开了许多。
依着宋婷的话,或许她并非刘逆臣之女?先帝驾崩那段日子,时长召见她进宫。
他缠绵病榻,对自己却是和颜悦色。
“吾这一生对不住许多人,也对不住你。但有景州护着你,吾是放心的。”
兔儿灯被丢到地上,窜起火苗。
徐笙看着黑色的影子逼近。宋婷,“你可知道,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与先帝醉了,才做下这番错事。”
“宋娘子,你想做什么?”徐笙警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