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她这个人是拎得清亲近远梳的。
在来之前,徐苼打听了一番此次皇太后召她进宫的缘由。最近和离的不是她这一个, 还有皇太后所出的福康帝姬。
这位福康帝姬颇受先帝宠爱, 当年选驸马那可是千挑万选, 满天下的寻好郎君。
徐苼笑着说:“民女这夫君虽说是状元郎,可哪里比得上崔郎君。”
“你倒也是眼皮子浅, 崔仙哪有兰相公好拿捏呢?”
皇太后本家并无可以继承爵位的男子, 是从表亲里选了一位过继, 当年也是风靡东京城的探花郎, 崔郎君名唤做崔仙。
福康帝姬最后嫁的就是这位崔仙, 本也图的是表兄妹亲厚, 肥水流外人田。
皇太后提起小女,就有些头疼:“你和蒋家的那位小娘子交好, 定当也是知道些什么的罢?”
蒋萱的那些事,又不是独她一人知晓。
虽说是女儿身,她却是一副花花肠子。整日里不做正事,就好的是清倌这口。不知从哪月起与福康帝姬做了好友,带着帝姬那是满东京的乱晃荡。
两人是好一阵的疯癫。
东京城多大的地方,根本瞒不住消息。
福康帝姬为清倌又花银子又废心思,把人捧在掌心里当宝贝。这不就得被崔仙知道了,两人大吵一架。
得由着皇太后出面教训:“旁人家的夫妻也不和睦,但哪个有像你这样,是要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福康帝姬脖子一杨,把手一指:“怎么没有啊!徐苼和那兰相公成婚还不满半个月。为何她徐苼可以和离,我堂堂帝姬却做不得?”
这不,皇太后说不过自家女儿,大手一挥就找徐苼来算账了。
她也真是倒霉。
皇太后见着徐苼不发一言,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的婚事全由官家做主,哀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但哀家是帝姬的母后,见不得她把日子过的如此混账。”
说哦这样好听,却是在她肩膀上放个秤砣,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缓缓垂下视线。
皇太后又说:“徐娘子,你喜欢热闹。这不还撮合两门婚事,一家是赵王和盛家娘子,另一家手机雅山公子和刘女使,哀家都看着是极好的姻缘。不若,你再保一保福康帝姬和崔郎君的婚事?”
“这婚事都是官家下的旨意。”徐笙说,“民女惶恐。”
谁还不知道,新帝就是徐娘子的一个喇叭。徐娘子说什么,新帝就听什么。
保不准,两人就不偷偷摸摸了,新帝给徐娘子一个名分。
这还惶恐个什么劲。
皇太后年纪大了,看不懂年轻人的做派了,“若不是有你撮合在先,官家也不会下旨。就算你不成,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嘛!”
徐苼:“民女和公主交集并不多,怕是有心无力。”
“这不打紧。”皇太后还真的给她出起主意来,似乎是只要徐苼答应下此事,她就是有的办法让福康帝姬和徐苼亲近起来。
光这点三寸不烂之舌,就非常让她佩服。
到最后,徐苼只好棉勉勉强强的应下。
外头却传来内侍的声音:“皇太后,官家来给您请安了。”
“官家来了,徐娘子开始要避一避?”皇太后问。
她与池景州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再见面就是徒增烦恼。
相比之下,避一避是最好的选择。
池景州进门就见到小几上还没撤下去的茶盏。
皇太后是多精明的一人,也只一眼就晓得新帝的意思:“这几天热气上来了,不若官家到后头去净个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池景州低声呵斥,拽过她的手腕,就要将衣袖给撩起来。那张小脸好像见到了很么可怕的东西,苍白的不行:“没有被水烫到吧?”
水盆子里的水是温热的,就算是碰到了手肘那也不会觉得烫人,她实在是被吓到的:“民女给官家请安。”
“就是一日不见徐娘子就如此生疏。”
徐苼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官家龙章凤姿,气势迫人。”
池景州拉着她的手不肯放:“看来,今后,我们每一日都要非见面不可了。”
这话实在是听起来不太对味儿。
她皱起眉,对他说:“官家,您怕是在说笑。”
池景州静静的注视着她,眼神如深潭般沉静:“吾像是在和你说笑的样子?怕是不能罢。”
万年的狐狸精,装什么装。徐苼在心底偷偷的骂了一句。
他却俯下身,手指也落下来,改成虚握住她的腰肢:“听闻徐娘子和兰相公和离了?这事,你做的不错。”
“徐娘子,太后问您这边好了没?福康帝姬已经来了。”
女使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从外头传来。
她有些局促的推开他:“您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