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疼?”
小娘子却不说话了,开始无声的哭,像是被困在醒不过来的梦魇里。
池景州只好将徐笙打横抱起来,像是个娃娃似乎的,“告诉哥哥,你哪里疼。”其实不用她说,他也明白的。方才对她有些狠,颠的也狠。
徐笙闻着熟悉的味道,依着本能的凑过去,“全身哪都疼。”
怎么会?想起里往日里李女使同他禀报,说徐笙胃口有些不太好。池景州把她的肩膀拢在怀里,就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怎么这么瘦?”池景州眼里是止不住的温柔,“徐笙,你是让我好好吃饭,你自己呢?”
她以前是爱美,吃几口就不爱吃了,为此自己还没少教训过她。
“不是给你找了个做南地菜色的厨子.你怎么还不好好吃饭?”池景州呢喃的问,小娘子瘦的都成了纸片人,嘴角的梨涡也找不到了。
她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池景州不太爱她这样病美人的模样。便把这罪一并怪到了兰昭明身上,“你就给自己选了个这样的夫君,连个饱饭都不给你吃?”
徐笙像是不服气,小脑袋往他怀里拱。
泄气,“真拿你没法子。”
他起身去外头,让李女使送一盏燕窝进来。把徐笙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她的吃下去。
徐笙眼眶里又泛起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池景州把碗放到一边,抱起她,拍着她的纤细的后背脊,“不哭了,哪里委屈告诉哥哥,好不好?”
她还是那一句话,“我好疼。”
池景州心里烦,带着她坐了些。他想把她的衣裳解开,看看有没有哪里有淤青的地方,“到底是哪里疼呢?给你叫个太医好不好?”
而后将他的手,落在柔软,“这里最疼。”
他冷了脸,这才明白过来。小娘子是心里难受,难受他碰了她。
小黄门敲响了宣王府的大门,把宣王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新帝召见。
赵晏颇为头疼,这位新帝又拉去谈天说地,“我自以为,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份上?”
池景州抬眸看他一眼,“自古以来,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我这天子的话便是圣旨,赵晏你敢不从。”
赵晏顿了顿,“不是把徐娘子送上您的马车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
而后,沉默。
赵晏被盯得莫名其妙,不是吧,不是吧,池景州居然没拿下徐笙?
八成是没有睡到,要不然,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赵晏连忙出声安慰,“想来你们表兄妹自小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有心结呢,解开就是了。”
心结?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徐笙的性子是有什么事都会挂在脸上,可自从在相国寺消失的那几天,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半仰着头,也会动情。手指尖更是无意的扫过他的腰腹。池景州依稀觉得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池景州虽是被她的梦话气的不轻,但如今冷静下来。
徐笙自始至终都在逃避,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不能,这小娘子生了个对不起兰昭明的心思?以为和自己在一处,就对不起兰昭明了?
“女人嘛,都是要哄的啦!”赵晏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外头的天色有些微亮,池景州松开手指,酒樽就落到地面,淌了一地的酒渍。
想她今早醒过来,身体不适,又要难受了。
赵晏打了个哈欠,“官家还是眯一会儿吧,等会儿还要早朝呢!”
他虽不知徐笙对自己为何如此的反复无常。
“你身边的那位张医女同你这么多年,还能忍耐着你的毛躁,她的性子想必是相当的温婉?”池景州思虑片刻,沉吟道,“不若去陪徐笙说说话。”
赵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如此?”
“宣王想清楚再开口。”池景州走向内室,回头警告的看着他,“污蔑天子,吾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池景州此人行事严密。
早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位跑马遛园的小公爷,他是捏着她的腰肢不顾她心意,几乎要穿烂她的管家。
昨日和她睡了,今日就在她身边安插了新的眼线。可兰昭明却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他那人不会提上裤子,出尔反尔吧……
深呼吸一口气,倘若池景州真的说话不算数,好像自己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