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芜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郑府?”
另一人答道:“因为她和郑夫人不和啊。”
那人再开口时似乎是在嘲笑:“既然不和为什么要去看望。”
“这就不知道了。”那人也笑了起来。
他们未见得叶六合的脸色愈发难看,几乎是腾地站起:“你想去就快些去准备,过时不候。”
叶六合的话音还未落定,课室内已安静下来。
他刚走,魏冰便追了上去。
繁芜家去一趟后正要折返太学,马车至钟鼓楼, 便远远见得叶六合和魏冰骑马等在钟鼓楼前。
看着车窗外皑皑白雪,她到底有几分感动。
繁芜将这半年多不看书时打发时间做的绣品全都带出来了。
即使是做样子也要做得像样。
进郑府时, 叶六合瞥了一眼繁芜手中的锦布包,心中疑虑已消了一半。
等进入郑府,郑府管家前来看茶,喜姝院里的嬷嬷也赶来说:“公主请三位贵客过去院子里小坐。”
繁芜正想说“不了”,叶六合却已经站起来:“嬷嬷带路。”
“……”她一时哑然,叶六合都这么说了,不去也得去了。
走时魏冰拿了两块茶果,出大厅时分了繁芜一块。
见叶六合看过来,魏冰吓得一激灵,伸手就将手里还剩的一块递过去,哪知遭来嫌弃一眼。
繁芜怕魏冰觉得难堪,于是接过魏冰递来的茶果,轻轻咬了几口,对他眨了眨眼,如此便不必害怕了,她也是和他一道“偷吃茶果”的人了。
他二人的举动被叶六合收于眼底。
……
三人在喜姝的院子外站了一会儿,嬷嬷通传完出来,笑道:“三位贵人请进。”
繁芜边走边打量起这处院子,院中的花草很多,至如此寒冬仍然有许多常青的植被。
垠垣地处南方,向西南去直入夜郎,谢长思说那里气候湿暖,气候温和。
喜姝大抵是喜欢花草的。
厅中,三人刚坐下,喜姝便吩咐身旁侍女:“去取景香春和来。”
这是垠垣名茶,繁芜只听过名字但不知这茶叶长什么样,因为是贡品产量很低。
魏冰挠头看向繁芜,又看向叶六合。
听到这里叶六合不禁抬起头来,作为贡品的景香春和算得上是谢启的心头好,即便谢启再不喜欢垠垣,也会为景香春和此物对垠垣小国低头。
听说因为气候变化的原因近两年来景香春和的产量极低,去岁他爷爷叶临渊也只得到了两罐,至今还摆放在书房的柜子里动都没舍得动。
叶六合只道此物是被垠垣的商旅故意抬高的,也从未想过这东西是不是真“价值连城”,但今日喜姝拿此物招待他们,他心里又有些想了解一二的意思。
只见那婢女沏茶就沏了三遍,魏冰看得大气不敢出。
婢女又从那一罐的景香春和茶叶内,挑挑拣拣了许久,才拣出一小碟茶叶来。
魏冰着实没有看出那一碟的与罐子里的有什么不同。
魏国的茶是用煮的,将茶叶倒进壶中后,婢女又给炉中添了碳火,再煮上一刻钟便可以饮用了。
这时繁芜将那锦布包裹打开来,只见几样绣品露出来:“闲来无事时绣的,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那嬷嬷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拿给喜姝瞧。
叶六合看到锦布包里的绣品,已是放下心来。可也不过片刻,他仍旧狐疑地凝了繁芜一眼。
却见她长眉舒展,眼眸含笑的看着喜姝。
他的眉头猛地一皱,着实有些搞不懂这女子。
婢女煮好茶,又取出三只茶盏放至三人面前。
将煮好的茶一一注入茶盏中。
繁芜好奇地盯着茶盏看了许久,问道:“这杯子是哪里产的?”
婢女疑惑了一下,笑了笑未答,因为她也答不上来。
“是月州产的,你不是在月州住过许久?”叶六合低声告诉她。此前听她与顾流觞的故事,他知她在月州住过。
繁芜:“我只是好奇从黑瓷到白瓷,如今竟然有这样两色瓷。”
叶六合告诉她:“上面的蔚蓝色其实是宝石磨成粉,下面的淡绿色就是低温绿釉很早就有了,只是这个瓷的难度在于上面和下面的温度完全不一样。所以做成的少,做坏的多,十只里能出一只好的就不得了了,以宝石的成本,没有多少人愿意做这个。”
繁芜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府上随便一个破碗都要几百两,我怎么不知道?”叶六合说完后又意识到这么说难免倨傲,微红着一张脸看向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