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齐保似乎并不想走,站在门外敲了几次……
繁芜快被气哭了,顾不上醒来的头晕目眩,大吼道:“你到底滚不滚! ”
齐保拧紧眉,活到这个年纪没见过赖床赖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是料定主公不会拿她怎样是吧?
齐保突然道:“给你一刻钟,一刻钟后我再过来你若没有起,我会将这门给拆了。”
“……”
在被子里辗转反侧的繁芜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没多时,她掀开头顶的被子,认命地睁开眼。
从床榻上走下,拿起架子上的衣衫,虽说是一套摸着十分舒适的绸缎衣裳,但她未曾细看。
不知是不是因为起床气,只觉得心里格外的委屈。
她一拉开门,只见婢女候在外头。
婢女微微点头对她行礼,一抬头就看到她阴沉着一张脸,撇着小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婢女没给忍住,捂住嘴轻笑出声。
第77章
繁芜以为来齐保这里能吃到早膳, 可齐保一见她过来,披了一件袈裟就往外走。
可见他压根没有让人给她准备早膳。
此时繁芜已饿得发昏,踉跄地走在后面。而齐保视而不见, 直到抵达后山才让人取来食物给她。
繁芜吃着馒头, 不觉眼眶发红。
齐保瞥过来,见她脸色憔悴, 那双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有些肿胀,他僵硬的脸上闪过一丁点动容。
可繁芜此刻不是在难过他们欺负她,而是在难过寺庙里没有肉吃。
馒头是用粗粮混着面粉做的,甚至还能看到稻谷的壳……
她啃了几口后,觉得又干又噎,将手里的吃完后实在吃不下了,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齐保拧紧眉头:“行了, 吃不下就别吃了。”
他也不过是故意刁难她,磨她的性子。
“跟我过来。”
齐保走到一处大门前, 手摁下门边的开关。
繁芜跟上他, 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就看到这处大门, 还觉得有些奇怪。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 石门洞开,她怔愣在原地。
一声冷嗤,齐保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是傻掉了?”
繁芜惨白着脸后退几步:“这里是什么地方?”
“繁芜,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在害怕?”齐保死死地盯住她。
繁芜猩红着眼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认得他们在造的东西是什么吗?”齐保挨近她,她畏缩地退了好几步。
“你这么震惊是为什么?”
他步步紧逼。
她猝然伸手,将他狠狠地推开,颤声嘶吼着:“……你们在云梦养兵, 在寺庙里建铸造营,我为什么不能震惊?!我又该知道什么?你倒是告诉我!”
她这一吼, 齐保冷静下来,他提了提袈裟,目光似审察着她。
“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他冷笑着,“你父亲可能不会告诉你什么,但你母亲不同。”
“……你、什、么、意思?”繁芜在惊惧中睁大眼睛,“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母亲算得上是上一任明王派去监视你父亲和你爷爷的人,絮州城破时你爷爷和你父亲可能来不及告诉你与你姐姐什么,但她是绝对会将重要的东西保留的。”
繁芜平生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是要溺亡于冰湖之中,令她窒息,让她浑身冷得发抖。
可当她看清齐保脸上那么诛心的笑时,她蓦然清醒过来。
即使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她仍然只相信母亲始终爱父亲爱他们……
“爹爹和爷爷既然是为明王做事,又为何要监视他们。”
齐保冷声答:“进度太慢了。”
繁芜:“那当年絮州机关师的事又是谁泄露出去的。”
“谈耀之。”
繁芜缓缓蹲在地上,一时无法接受,当初北魏是借东齐国之手除掉了絮州。
“齐保你想多了。”当她再度站直后,她说,“我母亲并没有留下什么,若不是后来我听到絮州机关师的传言,我都不可能知道我父亲我爷爷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齐保狠皱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这么聪明,儿时你父亲你爷爷没有教给你什么重要的儿歌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