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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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会儿后,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秦东跨出门外,回身将门笼住,遮住屋内一抹沉重眼色,步履匆匆的往内院走去,同秦忠传话去了。

这才有了先前一遭。

其实,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所谓流言,瞧见的人总是不多,如黄氏那般,甚至不必盘问,不过是国公爷姿态威仪的端坐上首,轻轻一瞥,黄氏抖如筛糠,顾忌不得身侧刘石暗示眼神儿,闷着头颤着声音,便将原委抖落的干干净净。

陈氏也不是那等只知哭闹的妇人,搁刘家出了口闷气后,她便攥着一股子心劲儿,细心回想,来回跑着将昨儿路上见过得人找了来,得亏她们母女走的大路,来往办差儿的都得经过,几乎每条路上都能寻摸几个碰见的人。

陈氏往日不妨,许是因着闺女儿,怒火中烧还不耽搁她记得清楚,竟是憋着一股子心气儿一个不差,俱都寻到堂前对质,便是刘石想要赖账不认,都寻不理由说不出口。

沈敬重沉着脸色,这等小事儿本当不得他管问,此刻心中另有复杂思绪,便不愿看底下人扯皮,依着他的身份,原就不必询问缘由,只是到底关系沉香名声,这才耽搁些许时间。

此时,已然水落石出,沈敬重半句废话没有,只淡淡吩咐了,赏了刘石三十板子,撵了刘家一家子出国公府,便抬脚离开,不再理会身后徒然响起的哀嚎求饶之声。

秦忠满心怒气总算消了些,他历来是个恩怨分明的,当下叫了陈氏回家,自个儿倒是悠悠跟在刘石身后,非得亲眼看见这家子贱人受罚,听着刘石鬼哭狼嚎的惨叫,面上露出解恨的笑意。

敢欺负他闺女儿,该——

再说另一头,沈敬重缓步走进后院正房,此时孔氏已是听红枝哭诉了一回,知道前院里自家陪房受罚,心里一阵别扭,倒也不是心疼,只是,只是仿若被搅了面子一般,实在觉得没脸的很。

心里正不带劲儿,不经意一抬眼,恰巧看见沈敬重正跨过门槛儿,登时孔氏便冷下面色,声音里含着一丝怒气,却是语气淡淡,道:“爷好大的火气,罚了我的人不够,这是要来训斥于我,好给爷的丫头出气不成?”

不然,往日不怎么来她这儿的人,竟会徒然上门,可是稀罕的紧!

沈敬重面色瞧不出什么,好似不曾听见孔氏嘲讽话语,只是抬手,扫了眼屋中伺候几人,吩咐,道:“都退下。”

房中丫头婆子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动,又不敢不听,只得拿眼朝孔氏那儿瞥去,忐忑不安。

见此情形,沈敬重面色寡淡,并不做声,只背着手瞧着屋角一直一人高的粉刺花瓶。

孔氏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掩住翘起的嘴角,慢悠悠的吩咐道:“没听见爷的话,都退下罢。”

丫头婆子们如蒙大赦,忙垂着头快步退出门外,直到走到院墙边儿上,才你看我,我看你的,忽的同时重重的松了口气。

房门被带上,屋子里光线立时暗下来。沈敬重立在屋子中央,细长眼眸沉黯黯的望着孔氏,眸光复杂难辨。

孔氏正低头喝茶,待搁下茶盏,久不见屋中动静,只觉沈敬重拖拉的紧,不禁眉眼略过一丝不悦,再抬头时,已是面色从容,淡淡道:“爷要说什么,如今已无旁人,爷尽管吩咐?”

说罢,不见丝毫动静,孔氏忍不住抬眼过去,正巧对上沈敬重眼神儿,不禁一怔,随即闪躲开来,不知为何,心头却是跳的飞快,只觉有哪里不好,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好……

“爷说什么话就直说,只这么神神叨叨的瞧着妾,可是妾有何处得罪了爷?妾是个愚笨的,还请爷莫要绕弯子,直直吩咐才好。不然……嗯?这是什么……”

一手扶着胸口,孔氏拧着眉头,话到最后,已是溢满不悦。只满心牢骚未曾道出,眼前桌案上徒然落下一摞厚厚书信,却是沈敬重抬手扔下之物。

“你看看罢。”

沈敬重狭长眼眸微眯,目光沉沉如墨,窗外间隙里斜斜照射进来的光线,隐隐映在沈敬重背上,或明或暗,叫人看不清脸色。

孔氏皱着眉头,不悦的垂下眼睑,漫不经心的扫过去,待看到书信上字样,却是一下子愣住了,身子猛然一僵,仿佛从脚底一直冰到头顶,再不能动弹分毫。

然而,不过几瞬功夫之后,孔氏表情一颤,却是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掌,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很是不解的问道:“爷这是何意?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儿,倒是把妾给弄糊涂了,这是什么呀?爷别打哑谜了。”

闻言,沈敬重慢悠悠的将视线移开,好似没瞧见孔氏眼底一抹慌乱,,视线下移,微微一顿,自桌旁垂地衣袖上移开,眼底飞快划过一抹讽笑,慢吞吞的开口道:“你不知道?”

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沈敬重语气微微上扬,又是悠悠道了句,“你连自个儿的笔迹都不认得了?太太说笑呢吧!”

一声“太太”嘲讽之意渐浓,听在孔氏耳中,不知为何,实在侧耳的很。

孔氏勉强笑着,还要辩解,

“爷的意思,妾实在不明白,这些书信,妾从没见过,又如何能说是妾所书写,爷若是不信,妾往日练字,书房里余下不少诗稿,爷自可那来比对,以证妾之清白。”

说着,孔氏作势便要叫人。

沈敬重瞧着孔氏走到门边儿,脚步失了往日从容,眼底不由闪过一丝隐晦,却是赶在孔氏张口之前,沉沉说道:“不必了,太太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是我却不知,太太竟练的双手笔体,右手簪花小楷,左手清瘦行草,浑似两人,可真是难得的紧。”

孔氏一席话堵在嗓子眼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此时她只觉脑中霍然崩裂,耳中嗡嗡直响,身子机械非常的缓缓转过来,对上沈敬重的视线,面色惨白如薄纸,嘴唇蠕动几下,终究哑口无言。

沈敬重却是眼眸如刀,唇瓣含着一丝冷笑,满心戾气再忍不住倾溢而出,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与你那表哥鸿雁传书,我竟不知娶回家的太太,竟是个难得的奇才。我更不知,原来太太嫁了我这粗鄙武人,竟是这般委屈。我最不知,孔家教出的女儿竟大胆如斯,红杏出墙,与人偷情私会……呵呵,太太,你可真让我沈敬重刮目相看啊!”

,这些话仿若最后一丝稻草,孔氏摇摇欲坠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蓦然身子一软,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竟是吓的昏了过去。

第38章 有事儿

孔氏昏的很是时候,沈敬重满肚子郁气不得纾解,绿帽子这回事儿任是搁到哪个男人身上都忍不了,虽说孔氏与她那表哥实际上并未做过什么,可拉拉小手啊,诉诉衷肠啊,交换些个情谊绵绵颇带暗示的书信什么的,那是样样都干了个遍儿。

说来孔氏与那人来往,已是极力小心,隐秘非常,中间经手的只有红枝一人,便是往来信件看过后她一一烧得干净,不留一片——她也是如此交待表哥的。

可沈敬重拿来的书信,又却是她的字迹无疑,字迹的字总是认得的,如此说来,定是表哥没按着她说的烧了去。

孔氏狠狠捶床,咬牙低声叫道:

“红枝,红枝!”

红枝正卷缩着身子,倚在外晚间墙角,眼神恍惚的盯在某一处,面上忽明忽暗,猛然听到叫声,红枝忍不住身子一颤,咬着嘴唇犹豫半响,忽的站直身子,转身往内间去了。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红枝低垂着头,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孔氏披头散发,瞪着眼睛,再不见往日从容,“你,我叫你送……”顿了下,忽而一转话头,问道:“国公爷呢?他去哪儿啦?”

“太太晕过去,爷叫了人扶太太回房休息,便离开了。”

“走了?”孔氏惊讶,她以为沈敬重要杀了她?毕竟,那是他的眼神儿……

“是,爷请了大夫过来,瞧了太太说是无事,便往前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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