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2)
君倾没有应声,他只是微微张开了嘴,未有迟疑。
小家伙立刻将蜜饯放进了君倾嘴里。
只见小家伙再拈起一颗蜜饯,抬起手将其朝朱砂高高递来,“娘亲也吃娘亲也吃!”
“……!?”朱砂未动,只是看着君倾而已。
“娘亲娘亲!”小家伙又在唤朱砂。
君倾的沉默让朱砂尴尬到了极点,却又不想让这可怜小家伙失望,这才迈动沉重的双腿,走回到床榻边。
小家伙将拿着蜜饯的手举得更高。
朱砂轻轻咬咬下唇,躬下身,将小家伙拿在手里的蜜饯咬到了嘴里来。
小家伙开心得就好像小脸上开出了一朵灿烂的花儿。
而也就在朱砂低头咬住小家伙递来的蜜饯时,她不经意间瞧见了君倾正托着小纸包的左手。
因为抬起手,他的衣袖稍稍往手肘处滑下,露出了他的手腕。
只见他的左手手腕上,正横布着一条腥红的血口子,血已止住,但伤口依旧很是明显,很显然是才划开未多久的伤口。
除此腥红的血口子外,朱砂所能瞧见的君倾的左手腕上,还横布着一条又一条颜色深浅不一的如此血口子一般的疤痕,一条叠一条,多到……一时之间根本数不清。
朱砂蓦地就想起方才小家伙喝下去的那一大碗血水,想到小家伙方才说过的话。
小家伙说他平时喝的药没有这么臭也没有这么红,那便是说他平日里喝的药也和这差不多,只不过不及这一次的而已。
朱砂不由又看向君倾的右手手腕。
他的右手手腕,与他左手腕上的情况相差无几,只不过没有这么一条腥红的血口子而已。
小家伙还在满足地吃着蜜饯。
君倾拉住自己的右手衣袖,就着自己的衣袖慢慢地为小家伙擦掉他嘴角两边、下巴上以及脖子上的血水。
小家伙又拈起一颗蜜饯,递到君倾嘴边来,君倾还是甚话都未说,只是张嘴将这蜜饯又吃进了嘴里而已。
只不过,小家伙嚼的很快,君倾却嚼的很慢。
看着这一幕,在这一瞬之间,她为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表现在话语里表现在脸上才叫温柔与爱。
真正的感情,从不需要表现在面上。
朱砂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忽然之间她只觉自己鼻尖酸涩得紧,眼眶也涩得厉害。
若非小家伙又唤了她一声,她觉自己涩得厉害的眼眶就要流出泪来。
“娘亲娘亲,娘亲怎么了?”小家伙瞧着怔怔失神不说话也未站直身子的朱砂,很是关心地问道,“娘亲是不是累累了不舒服?”
朱砂这才倏地回过神,站直了身子,忙道:“没,没有的事。”
“娘亲累累了就坐下呀,娘亲和阿离还有爹爹一块儿坐好不好?”小家伙又问。
谁知朱砂这时却是转身离开了,她走得有些着急,一边急忙道:“我去看看能否烧些热水,我烧些热水来让你喝。”
根本就不待小家伙说什么,朱砂便已急急走出了屋子。
她怕自己若是再不离开,她便会莫名地流下泪来。
小家伙愣愣,而后难过地转过头来看向君倾,问道:“爹爹,是不是阿离喝药脏脏,所以娘亲不理阿离了……?”
“不是。”君倾替小家伙擦完了脖子,便伸出手摸摸小家伙身前的衣裳,发现完全湿透了,只见他收回手,将左手上拿着的蜜饯放到一旁,而后开始将自己身上的外裳及中衣脱下来。
“那,那为什么娘亲不理阿离了呀……?”小家伙接着问。
难得的君倾没有以沉默来回答小家伙的问题,只听他答道:“你娘亲说了,她出去为你烧些热水来喝。”
“可是爹爹,阿离觉得娘亲好奇怪……”小家伙扁扁嘴,用小手摸摸自己被血药湿透了身前衣裳,才又抬起头来看君倾,继续道,“娘亲还是娘亲的样子,可是阿离觉得娘亲怪怪的,和娘亲不太一样,娘亲不会总是摸摸阿离的头,娘亲也不会总是抱抱阿离的,但是娘亲今天摸了好多次阿离的头,还抱了阿离好久好久哦!娘亲好暖好暖,阿离稀罕娘亲的!嗯……娘亲怪怪的,阿离也很稀罕很稀罕的!”
小家伙毕竟太小,就算觉察得出朱砂有异样,却是表达不清楚。
“嗯。”这一次,君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已,同时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中衣,一边对小家伙道,“将你身上的衣裳都脱下来。”
“阿离这就脱哦!”小家伙没有疑问或是不敢疑问,只是应了声后便开始脱衣裳,方才的话被君倾这么一打断,小家伙便也忘了接上,待他将亵衣也脱下来时只听他乖巧地对君倾道,“爹爹,阿离脱好了,亵衣也脱下来的。”
君倾嘴上沉默,手上却是将自己方才脱下来的衣裳裹到小家伙身上,为了不让小家伙被裹得难受,他在替小家伙将衣裳都裹上后将衣裳上长长的衣袖给撕扯开来以让小家伙的手能露出来。
小家伙的衣裳都在山下马车上,无法更换,只能如此。
小家伙看着只着一件薄薄里衣的君倾,将小手摸上了君倾的手臂,不安道:“爹爹把爹爹的衣裳给阿离穿了,爹爹会冷冷的,阿离……阿离可不可以不要穿爹爹的衣裳,阿离不要爹爹冷冷。”
“我不冷。”君倾替小家伙紧了紧衣裳腰身,还将撕扯下来的衣袖裹到小家伙脖子上,神情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真,真的吗?”小家伙不信。
君倾便将自己的手递给小家伙,道:“摸摸,我的手没有在发抖。”
小家伙连忙伸手去摸君倾的手,摸了又摸,确实没有发抖,但是——
“那,那爹爹要是冷冷了就跟阿离说哦,阿离把爹爹的衣裳还给爹爹哦!”
“嗯。”
“好了,困了便睡吧。”君倾替小家伙裹好衣裳后伸出手去拉了拉床榻上的枕头,“尘灰多,有些脏,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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