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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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又开始咳嗽,朱砂轻轻抚着他的背,忍不住问续断公子道:“阿离方才已经服过药了,这是怎的一回事,公子,阿离可还好?”

君倾神色淡漠,小白静静看着续断公子,便是君华,都只是拧着眉心沉着脸不说话,这便使得朱砂这一个才来到小家伙身边不久的人都比他们任何一人看起来都要紧张小家伙的情况。

“方才的药,已经无用了。”续断公子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较方才却沉重了不少,听得出,小家伙这不妙的脉象远超出了他所想的。

续断公子回答完朱砂这一问题后亲自移动木轮,让自己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君倾,当他才将双手从木轮上拿开时,只见君倾再一次朝他躬下身,诚意问道:“敢请公子救治犬子。”

并非询问续断公子可有救治之法,而是直接请求他救治阿离,君倾的举止言行再一次让青茵与柯甲震惊。

续断公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举止面色里都尽是真意的君倾,不知他心中正想些什么或是想要从君倾身上探究出些什么,他默了默,而后才道:“此处多有不便,小生需一个安静且可遮风避雨的地方,要近,令公子的情况,丞相大人当是比小生要清楚得多。”

君倾沉默,他那双墨黑的眼眸深处似正变幻万千,良久未说话。

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当朱砂忍不住要唤君倾一声时,只听他语气沉沉地嗯了一声,道:“随君某走吧,离此地稍有些距离。”

“小生还需知道令公子以往的医治之法。”续断公子又道。

“要是你能救我的宝贝儿小阿离,我是不会介意告诉你的,虽然我看比不是太顺眼。”续断公子的话音才落,便听得小白笑眯眯地接了话,根本就不给君倾说话的机会,“不过前提是你得让我坐你的马车,怎么样哪?”

柯甲觉得小白这人很是无礼,对于与丞相府有关的所有人与事,柯甲都不喜,甚至说是嫌恶的带着敌意的,便是对阿离小家伙都不例外,对这无礼的小白就更是嫌恶,只是又不能动手,只能冷冷地盯着他。

小白自是看到了柯甲极为不善的眼神,便又笑道:“啧啧,看来你这小随从不乐意呀,还一脸的想把我教训一顿的模样。”

“柯甲不得无礼。”续断公子随即轻斥柯甲,紧着吩咐道,“速去将马车牵来。”

柯甲随即转身退下了。

续断公子这才对小白道:“柯甲年少,望白公子莫和那孩子一般见识,白公子不嫌弃小生的马车粗陋便是好事。”

“还算你说话好听。”小白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而后朝柯甲退下的方向走去,一边道,“你的马车在这个方向是吧,走吧,去前边等着小倾倾咯,反正待会儿也要往这边方向走,是吧小倾倾?”

续断公子有片刻的沉默,他看了朱砂一眼后才微微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小生便与白公子先往前边走着待丞相大人的马车上来了。”

小白与续断公子先行走了,这般便只留下了朱砂、阿离小家伙、君倾以及君华四人,而君华此时已转身先收拾收拾马车去了,以免这辆不算大的且还装了一张软榻的小马车如何坐得下这一家三人。

且小家伙又难受得意识正模糊间,这就与朱砂独自面对君倾无甚二样。

然从君倾方才出现到现下,她还未与他说上一句话,便是一个字,都没有。

她应当说什么才是好?

抑或说她当如何唤他才是好?

丞相……大人?

朱砂紧张不安得这个问题她想得直到坐上了马车,她还是一句话都还未与君倾说上,她想抬眸看一看君倾,却又怕自己瞧见了他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什么不当做的举动和事情来。

“往帝都的方向去吧,速度些便是。”这是君倾坐上马车后对君华说的话,只听君华打起马鞭的声音,马车便辚辚驶动了。

马车不大,现下坐进两个大人便显得这马车异常的狭小,加上马车在小路上摇晃,朱砂的手臂及膝盖都能碰上坐在她身侧的君倾身上,惊得她随即朝里挪了挪身子,以拉开与君倾之间的距离。

朱砂本不是个易惊亦乱的人,可与君倾在一起时,她却总莫名的紧张慌乱,使得她的心一直快跳得如何都安静不下来。

更兼这小家伙的亲爹就在这儿,而她却还抱着这个小家伙不放手,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这般想着,朱砂终是与君倾说了第一句话,带着紧张,依旧低垂着上眼睑不敢看向君倾,问道:“丞……丞相大人可要抱回小公子?”

在未想起未明白一切之前,还是这般称呼为妥吧。

“不必。”君倾只语气淡漠地道了这么两个字而已。

“……”朱砂在这一瞬间尴尬到了极点,根本不知自己当往下接什么话才好。

马车里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也沉闷尴尬到了极点。

小家伙缩在朱砂怀里,微微闭起了眼,似是小睡了去,许是朱砂的身子足够温暖,小家伙这会儿不再哆嗦得厉害,只是微微颤抖而已,一双小手还是紧紧抓着朱砂的衣裳不放,使得朱砂想要将他放到那已经由君华收整好了的小软榻上都不行。

既然尴尬无话,朱砂为让自己怦怦直跳的心静下来,她唯有转移注意力,将这狭小的马车看过一遭。

马车里有些药味,不算重,当是因为小家伙要服药而致。

对面车窗下边钉着一块长木板以当做台案用,台案下边放着几只大小不一的木箱子,稍靠近小软榻的一只小木箱此时正打开着,许是打开的人忘了阖上。

因为有上边台案的投影,朱砂看不大清小箱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只隐约瞧见里边装着一盏灯笼,糊成兔子模样的灯笼。

小软榻上的褥子被子铺叠得整齐,靠近台案那侧摆放着一只小枕头,小枕头的左下角绣着一朵花,海棠花,同君倾衣襟上的那朵海棠花一样的颜色,朱砂色。

小枕头此时不是空置的,小枕头上边此时枕着两个小脑袋,不过不是人的脑袋罢了,而是一只布偶兔子和一个小木人的脑袋。

兔子是用浅灰色的棉布缝做,线疙瘩做的眼睛,里边的棉絮塞得不好,以致这只兔子布偶看起来有些歪歪扭扭的,而且这个布偶做得有些短了,使得这只兔子看起来胖极了。

很明显,缝做这个兔子布偶的人,女红并不好。

那个小木人,也一样。

虽说从模样上看的确是个人的模样,但眼耳口鼻却明显刻歪了,如此便也罢,这小木人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明显的划痕,显然是刻这小木人的人不当心给划上去的,这个小木人脸上身上还有好几斑暗红色的点子,就好像是血滴上去来不及擦掉而浸到木头里的样子。

小家伙说过,他的爹爹给娘亲和他猜灯谜赢了花灯,他的是小兔子样子的,娘亲的是海棠花样子的。

那那个小木箱里的小兔子灯笼,想来便是小家伙的爹爹给他赢的那盏了。

小家伙还说过,他的娘亲给他做了胖胖的小兔子布偶,爹爹给他做了爹爹样子的小木人。

小家伙不会撒谎,小家伙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娘亲,这便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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